纪良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说:“结果,也是那么巧了,何三叔……何三叔是何家的人,跟我继父有那么一点点亲戚关系,他在县里有两间铺子,算得上是何氏宗亲里较为富裕的人。他有个女儿嫁给了县令的师爷做妻子。所以,这混子筹谋的事情,在师爷这里就被拦下了,根本没让县令知道。”
何三叔把这件事情传回族里时,大家都愤怒了。
纪良算是半个他们何家人,欺负纪良,不就是和欺负他们一样吗?
于是,族长的儿子召集了族里好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个拿着棍子,就找上纪氏宗亲去了。
他们当着那些多姓纪之人的面,把这混子从家里拖出来,二话不说先打一顿,然后放了话:“纪秀才不和你们一般见识,那是他读书人有气度,我们却都是半个字不识的庄稼汉,什么样的大道理都不懂。总之,你们要是敢让我们不高兴了,我们就能让你们更加不高兴!别以为我们何家没人了!”
混子被打了个半死,纪氏宗亲确实老实了。不过,这混子就此赖上纪良了。
“他只说自己被我们打坏了,非要叫我拿出钱来赔他!我不应,他就三天两头来我家门口躺着。再打也没有用,就算再打他,他也还来。虽说没有造成什么坏的影响,我却被膈应到了。”纪良说。
“那你就让他这么下去?”祁明诚问。
“怎么可能!他让我不痛快,我让他断子绝孙!”纪良说。
两人正说着话,那在纪良门口瘫尸的混子估计是被尿憋着了,因此慢腾腾地爬了起来,走到一边去撒了泡尿,然后提着裤腰带又慢腾腾地挪了回来。最后,他用一种很不走心的演技再次躺了下去。
几个围观的孩子拍着手说:“哦哦,他又死掉啦!”
纪良对着孩子们招手,把他们都聚到自己身边,笑眯眯地说:“你们想要他重新活过来吗?”
“想啊想啊!”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着。
纪良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坏主意。祁明诚只管站在一边看着。纪良指着这群孩子里面的一个傻大个,说:“石头,你过来!我教你个方法,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做了,保管他第一时间能醒过来。”
“真的吗?”石头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鼻涕,兴奋地问。
这石头估计只有七/八岁大,但长得极为壮实,都快赶上十几岁的孩子了。
纪良纯良得就如同一只小白兔,说:“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躺在地上的混子估计听到了纪良的说话声,怕纪良真出了什么坏主意,赶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纪良认真地教育石头,说:“你呀,去按他的人中。只要用力按下去,他立刻就会醒了。”
混子放心了,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就是按人中么?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不痛不痒啊!
“人中?”石头迟疑地问。
“对的!”纪良说。
石头觉得委屈极了:“真的要按那里吗?按别的地方不行吗?”
“如果你想要让他醒过来,当然要按人中了。”纪良揉了揉石头的脑袋。
石头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尸体”身边,他绕着“尸体”转了一圈,似乎是在观察。然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种终于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的决绝表情。动手前,石头又看了纪良一眼。
纪良鼓励他说:“人中!”
石头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瞧我的吧!”他狠狠地对着某个地方按下去了!
“尸体”理所当然地诈尸了,捂住身体的某个部分,在地上哀嚎着打滚。
小孩子们拍着手说:“哦哦哦,他又活过来咯!”
“啧……”祁明诚仿佛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个关键部位也跟着痛了一下。
太字中间一点,人的正中间。
人中,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