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义可以日夜兼程地赶路,一天只用休息一二个时辰就行了,带上祁明诚肯定就做不到这样。
“那你别忘了戴上口罩。我赶紧再让包春生给你做两个,你换着戴。”祁明诚翻出了自己的两件棉布做的衣服,打算让包春生把它们全部改做成口罩,一个口罩弄个十几二十层的,多少管点用吧?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沈灵再一次出现了。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祁明诚和赵成义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祁明诚估摸着这应该就是沈灵的护卫了,看此人突突的太阳穴,就知道他绝对是一个练家子。
沈灵会和他的护卫一起把赵成义送走,祁明诚就只能留在客栈里。
沈灵对于赵成义、祁明诚两人均很有好感,他一直都觉得祁明诚是一个非常有趣值得交往的人,但他在情感上还是更亲近、倚重赵成义一点,因为赵成义不仅让他掌握了父亲被人害死的证据,还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铁矿的消息。如今,他们已经探明了那个铁矿的位置,就等着派人过去秘密开采了。
所以,有些玩笑话,沈灵不会当着祁明诚的面说,但在赵成义面前就无所谓了。
“我听祁明诚喊你义兄……怎么就是义兄了,不是相公?”如此八卦的沈灵真是有些哦哦西啊。似乎再正经不过的人只要在军营中带上那么三五个月,都会成功由个温和知礼的人变成一根老油条。
赵成义正想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和祁明诚的关系解释一番,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一道光。
对于祁明诚(疑似)心悦沈灵这件事,赵成义是一点都不看好的。倒不是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而是祁明诚这辈子可以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了,而沈灵作为镇国公府的一根独苗,日后在面对子嗣问题的时候,能像祁明诚一样坦然吗?沈灵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镇国公府的传承吗?
凭着赵成义对祁明诚的了解,祁明诚一定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他在这方面十分有原则。那子嗣这个问题真是非常不好解决。既然如此,与其日后伤心,就不如在源头上把这个事情直接掐灭了。如果沈灵对祁明诚在那方面毫无感觉,那么不管祁明诚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都不会有可能了。
然而,祁明诚那么好,又一心一意要帮沈先生的忙,如何能让沈先生不会对他产生爱慕之心呢?
此时的赵成义简直无比机智。
很简单啊,沈先生是正人君子,如果他知道了祁明诚已有归宿,自然就不会对祁明诚动心了!兄弟之妻不可欺啊!于是,赵成义憨憨地笑了一下,说:“这不是……他不好意思么,义兄一样的。”
为了义弟以后的幸福,赵成义挺身而出,故意误导沈灵把他和祁明诚当成了一对。
赵成义再接再厉地说:“这不……他知道我要去洼子县了,担心那里会有疫情,就特意给我做了好几个口罩,让我把口鼻都能护住。临时也找不到地方买棉布,他就把自己的三件中衣全部裁了。”
赵成义力求自己话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在表现他们的夫夫情深!
沈灵哪里知道赵成义在一瞬间竟然想了这么多呢?他原本就以为赵成义和祁明诚是一对,一对才会住一间屋子,听了这话只笑着说:“怪不得欧阳千总每次要给你做媒时,你都要和他打上一架。”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明诚的存在,和欧阳千总打架也不能说是为了他,纯粹就是不喜欢他给我做媒。”赵成义半真半假地说,“等我回了家才知道明诚已经进了我家的门,巧的是,他还救过我。”
“救过你?莫不是当初把你‘买’回来的人就是祁明诚?”沈灵觉得这真是太巧了。
赵成义艰难地把自己脸憋红了,故意做出一副新媳妇见不得人的模样,说:“就、就是啊……”
面对着赵成义如此浮夸奔放的演技,沈灵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了。不过,世人皆说情爱一事最是磨人,见赵成义有了这样的表现,沈灵只能把原因归到“他果然对祁明诚爱得深沉”这一方面了。
“可见你们之间是姻缘天成啊。”沈灵真心实意地说,“恭喜你们。”
说着话,沈灵已经把赵成义送出了城。城外的马匹是早早就准备好的。沈灵对着赵成义一拱手,祝他此去一路顺利。赵成义对着沈灵点了下头,回了一礼,甩下马鞭,眨眼间就连人带马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