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义陷入了严肃的思考之中。
祁明诚起床时只觉得腰酸背痛。他睡前没有脱衣服。因为,他当时原本只想在床上略闭一闭眼,只打算休息一小会儿,还想着傍晚时要起来吃饭的,却没想到他的身体在赶路中达到了极限,一放松就彻底撑不住了,一觉睡了这么久。早知道他当时就脱衣服睡了,果然还是脱了衣服才会觉得舒服。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人习惯,不脱衣服睡觉的话,如果睡得时间长了,祁明诚会觉得身体酸疼。
祁明诚趴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眯着眼睛低头找到鞋子,然后扶着老腰慢慢走出屋子。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祁明诚把今日份的灵水融入白开水中,打算让赵成义喝下去。不过,他没找到赵成义。
祁明诚随便抓了一个人问道:“鲁乙,你们头儿呢?”
鲁乙的眼神有些奇怪,低着头说:“不久前还在厨房门口待着,是不是帮灾民们建屋子去了?”
祁明诚脸色一变:“正养伤呢!他怎么又闲不住了?”
“我瞎猜的,不过我们兄弟几个确实都帮灾民建屋子。我就是回来喝口水。”鲁乙说。结果他刚走进院子,就看见祁明诚扶着腰皱着眉头精神颓靡地从赵校尉的屋子里慢腾腾地走出来。赵老大这体力是该有多好啊?不是才受过伤吗?还能把祁老板折腾得这么厉害?害祁老板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那个……厨房里还有一些米粥。阿顺给你留的。”鲁乙不动声色地帮阿顺刷着好感度。
“啊,谢谢你们。”祁明诚不知道自己“扶腰”的动作已经被人误会了。他两顿没吃,现在饿得不行,既不知道赵成义在哪里,也没力气出去找他,因此赶紧先去了厨房,把剩的米粥全部喝掉了。
正喝着粥的时候,赵成义回来了。祁明诚指着放在灶台上的水杯,说:“赶紧的,把水喝了。”
赵成义照做了。
祁明诚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就着小菜喝米粥,问:“大早上的去哪儿了?帮人盖房子去了?”
赵成义赶紧摇头:“没、没呢,就是出去吹吹风。”顺便醒醒脑。
祁明诚见赵成义穿戴整齐,衣服上一点尘土都没有,就相信他应该没有加入建设灾后家园的队伍中。祁明诚觉得赵成义一定是躺得长毛了,现在伤口见好,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就出去放风了。
哈士奇在屋子里关久了都会挠门。祁明诚对此表示理解。
赵成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祁明诚对面,问:“义弟,若有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
“要看是什么人和什么事吧。怎么,有人对不起你,你找我拿主意?难道是鲁乙他们中的某个?这是不是存在着什么误会?”祁明诚问。他压根就没联想到自己身上,还以为赵成义是在寻求帮助。
赵成义赶紧摇头。他已经郑重其事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在东窗事发之前,他想要自首。
“我、我之前瞒着你做了一件事。”赵成义说。
祁明诚碗里的粥喝光了,他起身走到水缸边,打算舀水把碗筷洗了。听见这话,他立刻回头看向赵成义,笑着说:“哦,原来你的意思是你对不起我啊?你还能怎么对不起我?说来让我听一听。”
祁明诚分明以为赵成义是在开玩笑。他才不相信赵成义会对他不好呢!
赵成义越发内疚,低着头说:“听说你和沈先生……关系很好?”
祁明诚快速地把碗洗了,不以为意地说:“你和他关系也不错吧?反正他对你评价挺高的。”
“这不一样。”赵成义说。
“怎么不一样?你在为他们做事,我也打算为他们做事。我觉得沈先生挺不错的,且聊天时彼此能跟上对方的思路。”祁明诚把筷子插/进了竹筒里,把碗放进了碗橱里,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赵成义见祁明诚这话说得非常诚心,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欣赏沈先生。
阿顺他们都说了,沈先生也很关心祁明诚啊!
赵成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道:“我、我确实对不住你。我原先觉得,像沈先生那样的人迟早会娶妻生子的,你要是……他,日后定会受伤。于是,我、我就……”
可日后如何,那不过都是赵成义自己想的;说不定沈先生和义弟真的能恩恩爱爱一辈子呢?
赵成义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欠考虑了。
瞧着赵成义如此懊恼,祁明诚却有些糊涂:“我?他?我怎么他了?你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