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二十多天吗?”祁明诚惊喜地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年七百三十天,他们能相处的就只有这么二十几天。然而对于祁明诚来说,赵成义能过来,就已经是一份惊喜了,他们还能再相处二十几天,这就是惊喜之中的大惊喜了!
“嗯!”赵成义非常肯定地应了一声。
其实,按照正常的时间安排下来,赵成义带着的这队人只能在南婪待上七/八天。不过从西北赶来的这一路上,他们是空手而来的,基本上这一路都不会碰到什么事情,因此不需要赵成义随队进行安排调度。赵成义就让其他人按照正常速度赶路,他自己则日夜兼程地往南婪赶来,于是就提前到了。
虽然抓紧时间赶路很辛苦,不过只要能和祁明诚多待上几天,一路的辛苦就不算什么了。
祁明诚由着赵成义帮他按了一会儿太阳穴,然后主动往床铺的里面躺了躺,留出一条位置来给赵成义,说:“你赶路很辛苦,也困了吧?要不要先睡一会儿?我们一起俩睡,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的头不疼了?”其实赵成义现在一点都不困,他很享受和祁明诚待在一起的时间。只要能待在一起就好了,能看到祁明诚的样子,能听见祁明诚的声音,能触摸到祁明诚的体温,这就很好了。
“还难受着,不过舍不得让你继续帮我揉了。”祁明诚老老实实地说。
赵成义恨不得立刻就把祁明诚按在床上从头到脚地亲上一通。
“别想太多啊,我还没有洗脸刷牙。一身的酒气,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祁明诚赶紧说。
“没、没想什么。我没想什么。”赵成义又有些结结巴巴的了,“我不累,帮你继续揉揉吧。”
两个人聊起了他们各自的生活。祁明诚说南婪这边的发展,说纪良和赵小妹对他的帮助,说昨日的那一场集体婚礼;赵成义聊起了西北的硝烟,聊起了西北的兄弟,聊起了他和家里人的信件往来。
一个人说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安静地听着。
那些被迫分离的时光在这样的交流中慢慢地合二为一了。
赵成义笑着说:“其实这一次运粮的任务原本排不到我的头上。不过,你在上一封信中说起了南婪这边的草药。西北那边的意思是,如果草药的效果真有这么好,我们肯定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祁明诚在信里说得非常清楚,大部分草药是南婪这边特有的,且其中的一些草药不易保存,这也就是说,西北那边无法直接引进并且批量种植这种草药。哪怕祁明诚这边有一个阿顺,但阿顺通了药理,也不知该如何种植。在南婪,这些草药一直是天生天养的,当地人从未考虑过要推行人工种植。
祁明诚已经让阿顺带着一些人手在研究这个了,不过他们目前还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而且,除了南婪的当地人,景朝的大夫一般都不熟悉这些草药的药性。这一块的人手非常急缺。
当然,祁明诚也可以在当地收购成品药物,然后再托人带去西北。可惜的是,当地人处理药物的手法颇为粗糙,大都是直接采了草药剁碎了煮烂了敷在伤口上就行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成品药物。
额,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成品药物。
“有巫”一族会制作药物。然而,这个族的人非常排外。他们做的药物很少会流出来。祁明诚曾经想要和他们接触,结果他还没有见到真正的“有巫”一族的人,就被其他友好的当地人劝了下来。
“有巫”一族对当地人都不够友好,对像祁明诚这样的外来者就更是深恶痛绝了。他们至今还保留着生祭的习惯,若有人犯到了他们手里,他们会直接把人抓起来生祭。据说生祭的过程特别残忍!
于是,南婪的草药确实是好东西,只是想要在军中推广开来却很难。
赵成义这次过来,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接触“有巫”族。西北军中会打仗的人很多,但会忽悠的就少了。所以西北军的高层才会把赵成义派过来。他们希望赵成义能够对“有巫”族进行试探。
“这个事情有些难办。”祁明诚一听这个,立刻就急了,动作麻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祁明诚很担心赵成义。他觉得自己又给赵成义惹了麻烦。早知道,他就不写那封信了。
赵成义却淡定地把祁明诚重新扯回了床上,说:“难办也要办。我就不信他们毫无弱点。”
“他们很邪门。”祁明诚又说。这种邪门不是说有巫族的人会什么法术蛊毒之类的不可思议之法,而是说他们的处事方式很邪门。在祁明诚看来,有巫一族的人就是一帮狂热的极端的宗教分子。
哦,他们听上去还特别反人类反社会。
“自古邪不压正。”赵成义把手盖在了祁明诚的眼睛上,“再闭眼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