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异象,但也极其惊人了。
大佛之下,是一座山峰,其锐如剑,直指苍天,险俊耸立在云彩之上,森林笼罩之中,依山而建,绵延数里的宫殿群,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至极。
齐一色黑色衣衫,腰配有长刀,手持锋利长矛,雕塑一般,站在呼呼凉风中。
目光呆滞,望着山下。
格外显眼的一黑青宫殿,半边嵌在山腹之中,半边悬在空中,云层之上。
云雾缭绕,胜似仙境,幽静清明,然而太多的魔影,却是破坏了这等天地间少有的奇景。
宫殿之中,两旁各矗立八道石柱,足有一丈直径,主体为青色,雕有许多灵兽图案,朱红点睛,栩栩如生,看的时间稍长,感觉这些灵兽要活过来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八道石柱尽头,九层石台,一中年男子端坐在石椅之上,淡淡望着石台之下,盘坐的和尚。
只见那和尚眉清目秀,拇指捻动念珠,口中念念有词,符文交织出现在头顶,一半暗黑,一半淡金。
其前方,是一座石棺,呈岩灰色,毫不起眼,一侧,一青年男子双目灼灼,充满担忧,缩在衣袖的双拳,紧紧握着,掌心渗出冷汗,而他毫不自知。
和尚正是向善,来自青松岭千佛洞,星辰天渊异变之前,已是天阶二重天修为。
石棺一旁的青年男子,乃是九层石台上那中年人的弟子,张凡。紧紧封闭,不漏缝隙的石棺,躺着一女子,不是别人,恰是那中年人,夺魄宗宗主之女程茜。
因本门功法之故,一代天骄奇女子程茜修炼生出变故,魂魄散乱,相互纠结,被夺魄宗宗主以宗内宝物,玄天棺封印,直至今日,已然十年光景。
夺魄宗宗内尚有一宝,唤之灵药录,可惜的是,这个宗派太过邪恶,以人或灵兽灵魄作为修炼源,故此空守灵药录而不得使用,甚至连这本价值不凡,神异至极的古籍也打不开。
向善的到来,让得夺魄宗宗主程一山看到了一丝希望,几番交谈,不算融洽,却是诡异的相谈甚欢。
不为别的,只因向善有一法,能够将程茜唤醒,使其灵魄恢复如初,而且这十年落下的修为,在海量星兽力量下,足以弥补。
前提便是,借灵药录一观。
一宗之主的心思,自是八面玲珑,告之一观可以,但是程茜不醒,免谈。
向善也不恼,很轻易就答应了。
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是令程一山和张凡一阵惊讶。
无论向善打的什么注意,这里终归是夺魄宗山门总部所在之地,程一山修为臻至七重天,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名声在外,得罪夺魄宗的下场,可是凄惨无比,相信向善不会做傻事。
因此,便发生了以上一幕。
不过,当向善施展佛门法门时,这次是真的惊住了程一山和张凡,异象之怖,比起夺魄宗一些手段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星兽之乱,祸及百万里方圆,夺魄宗自然无可幸免,只是但凡到了夺魄宗主峰附近一千丈以后,全都魂飞魄散而亡,一身精血更是融入地底,滋润了周遭的草木山石。
其实凭向善如今的实力,略微有些勉强,无法夺取其它生灵之魄,但是夺魄宗是干什么的?靠的就是这一手功夫才立足,得以扬凶威,横占大片资源。
夺魂剥魄是他们的看家本事,自然算不得太难。
又是为了宗主之女程茜,门下弟子更是拼命催动大阵,夺取星兽魂魄,更有甚者,游走在各地,收取那些虽死,却还未散去的残魂残魄。
佛影之下,乱舞而无灵智的灵魄,在功法引导之下,逐渐融于半数笼罩玄天棺,半数还悬浮在向善光头上的符文。
姜木若是在此,定十分熟悉,那符文变幻无穷,没有个固定形态,但是隐约间,总会变作一个卐字!
岩灰色玄天棺在半边金光的符文照耀下,仿佛渡了一层金,神圣而威严,浩大佛音禅唱不断,悠悠而来。
七重天程一山全力封印的玄天棺轻颤,“咔嚓”浑然天成的石棺,裂开一道缝隙,如恶魔巨嘴张开,另外一边不断增长的暗黑,被吞没。
玄天棺亮起繁星般复杂的纹路,天然形成一神秘图案,无数灵魄聚集成的力量,化作一股,投入其中。
“咣当!”
大地轻轻一震,只见玄天棺突然立起,周遭出现无数劲力漩涡,一巨大碗状,半黑半金事物出现,玄天棺处于其正中央。
高空中的大佛虚影随之消散,消散之时,一个卐字,将大佛之下那些灵魄,吸收干净,直接烙印在“巨碗”之上。
广寒域,尽是嶙峋山岩。
千万年的积雪冰层,一日之后,消融殆尽,涓涓细流汇聚成大河,咆哮澎湃远去。
一条大河河畔,一道门户悄悄散去,散去之时,那降临之日陡现的万千坟墓之景,闪现了一秒。
正是此时,混沌根抖动了一下,散发一缕极少的混沌气,顿时虚塔发生天翻地覆变化,残余煞气,冰雪遇见烈阳般,快速消失。
九重虚塔顶层,通透的内壁上,游走着一巨大图案,不时冒出一丝煞气,不断与双鱼交换力量。
这时,姜木脑海烙印出一清晰图形,是一头虎头人面,獠牙三尺,双足撑地,宛若花岗岩构成的奇特之物。
这难道就是独煞本体?与想象中大不相同,和善了许多啊!姜木暗自想着。
当想到朱厌那未变之前的形体,不禁哑然一笑,凶兽就该丑陋不堪么?
以貌取之,未免可笑了些。
突然,双目一凝,摇头苦笑。
混沌成根,果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