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空梦不是一个残暴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很赶时间。所以他没有继续吓唬陈丽，而是把她拽了上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试图隐瞒，因为这不是靠谎言能够遮掩的事。”

听到赵空梦的警告，陈丽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已经好久了。我一直试图忘掉这件事，可是却总是也忘不掉。今天说出来或许我的心里能够好受点，这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件心事。”

赵空梦没空听陈丽发这种牢骚，就再次催促道：“言简意赅的说下事情的经过就行了，这里又不是审判你的法庭。没有人会愿意听你的认罪的态度是否端正，我要的只是真相。”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我把韩伟那个该死的杀了。这家伙就是个色鬼，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我其实也懒得管他，反正我们也是各玩各的。谁知道有一天我们吵起来，然后还吵得很厉害。那一天他想要打我，你说这不是找死嘛。我别的男人收拾不了，还能收拾不了他。当时我也是上来了火气，抄起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就给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谁知道就这么一下，就把他给打死了。”

“就这么简单？”赵空梦听完经过以后，简直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想要变成厉鬼，都是有各种限制的。如果韩伟就是被你给误杀的，也不至于在这栋小楼一直待着啊？”

“你听我说完，我不是还没说完嘛。那时候我以为这家伙死了，心里怕的不行。那时候我比现在还要年轻，当然不想去吃枪子。就是去牢里蹲着，也实在是难以接受。当时我寻思着我跟他是住在三楼，下面的小姐都很怕我们。就算是听到有吵闹声，也不会有人敢上来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我就想了一个办法，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陈丽开始叙说的时候，纯粹是因为赵空梦的逼迫。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渐渐地进入了状态。现在与其说是招供，倒不如说是她在回忆。

我当时就是觉着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一了百了。虽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韩伟这家家伙生前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死了以后可不能再来拖累我了。我不敢报警，因为报警以后就无法脱身。我也不敢把他的尸体脱下楼，因为那样会让别的小姐看见。虽然她们就算看见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这些女人整天接客，说不定就有说漏嘴的时候。万一别人听到这件事，一下子热血从小头返到大头上来怎么办？我心里清楚，一旦有人报警，我就完蛋了。警察虽然一贯也不干什么正事，可是他们要是干起来。查清楚这点小事，还是很轻松的。

既然不能报警，也不能把尸体拖下楼，自然就得想别的办法了。说来也巧，当时还真有别的办法。因为这家小旅馆其实原本只是二层小楼，当时韩伟觉得空间太小才会生意不好，所以就想再扩建一层楼。当时三层已经开始动工，而且大体上也完工了，只是现场还没收拾。这些砖瓦水泥都是现成的，我就动了心思。

我把韩伟的尸体拖到了厕所的位置，然后放到了马桶前面。之后我在里面又铺上了红砖，让砖块大体上把他尸体空隙之外的地方填满。之后就是拌好水泥，然后把红砖跟他的尸体全都用水泥覆盖。等着这层水泥干了以后，我又重新砌砖，然后再抹上一层水泥。这个事我干了有一个星期，还把之前的施工队都给辞退了。之后我又重新招来一个施工队，让他们把整个三楼的地基拔高，跟卫生间持平，这样卫生间就不会显得地面特别高了。

当时我跟其余的小姐说韩伟跟别的女人跑了，后来那个玲真不是也失踪了嘛，我就说她是跟韩伟跑了的贱货。就这么着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你今天非要提起这件事，说不定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呢。

陈丽的回忆讲述完了，赵空梦也想明白关键之处：“韩伟的尸体还在三楼的卫生间藏着，所以他的鬼魂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要我说，你还真有些缺德。你非得把他的尸体放在马桶前面，让每一个来这上厕所的人都踩着他的尸体来解手。这也难怪他会怨气冲天，这事真是有点过了。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那么讨人厌，再说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那个死鬼苏日安说不是个东西，可是长得偏偏还高高大大的，要是不把他的尸体放到马桶前面，还真放不开呢。”

陈丽狡辩着自己当时的做法，赵空梦没有心思去听。他径直走向卫生间，推开门然后审视着马桶前面的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