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辉答应一声,马上开始安排。
当晚,安致远将与军方几名重磅人物详细的进行一番辩论。这场辩论,关系到明日与田振文谈判的最终结果。
不到两个小时,军方几位重磅大佬各自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匆匆赶到了西山望月阁。齐再峰第一个到来,但是他没有马上进入望月阁,而是等总参谋长庞永刚到来之后,两个人小声聊了几句,这才走了进去。葛华原是卫戍区司令员,两年前才接任总政治部主任,成为军方四总大佬之一。武警总部去年进行提格,正式成为大军区级别。司令员许少东一直是安致远有力的臂膀,武警部队在政局中日益重要,安致远始终没有放弃这一块的指挥权。
几位军方大佬一到,望月阁警备处立即启动电波屏蔽,防止任何仪器进行监听。
没人知道安致远与几位军方大佬谈了些什么,大秘书洪辉自始至终都在楼下等候。两个多小时过去,几位军方大佬纷纷从楼上走了下来。洪辉发现几个人的面『色』都很严峻,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军事作战会议。
次日上午,一辆红旗防弹车缓缓开进中南海,直奔丰泽园而去。中南海警卫局立即提高了丰泽园警戒级别,这种情况不管谁来求见田振文『主席』,都会被拒之门外。
怀仁堂二号厅中,田振文站在门口,看到安致远出现在走廊,田振文热情的迎了过去。
“安『主席』,昨晚我就想看望您,近来身体可好。”田振文双手握着安致远,亲切的问候道。
“振文,『主席』这个位置日理万机,你可比我辛苦。让你去我那,不如我过来走一走。”安致远温和的笑道。
“安『主席』,西山那边气候『潮』湿,如果您不习惯的话,可以搬回来住。”田振文说着,把安致远让进了二号厅内。
“振文,都住习惯了,搬来搬去的话也麻烦。”安致远说着坐了下来。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安致远心中不免有点感慨。他在这里主政了十年,权利的移交让他心中多少都有点失落。
两为核心坐下之后首先聊了聊当前国内国际的形势,在这方面,两个人有着高度的统一『性』。不管权利的纷争会怎么样,有一点两个人很相似,他们都在为这个国家的大利益着想。
田振文在几个重点事项上与安致远交换了一下意见,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田振文欠了欠身,轻声说道。
“安『主席』,韩波同志昨日参加沈斌的喜宴。在宴会之上出了点问题,这件事您应该听说了吧。”
安致远点了点头,两个人心知肚明,但是必要的戏码还得继续下去。
“听说了,援朝同志昨晚给我打了电话,把我也气得够呛。不过,既然是平措先生的衣钵弟子,这件事也不好处理啊。”
安致远说的平淡,听在田振文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味道。可以说谢援朝是他田振文一手提拔起来的中央大员。在这件事上居然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听从安致远的安排去了南城,本身就让田振文很不满。现在谢援朝又拿着平措丹巴作为挡箭牌,更让田振文心中生气。到了谢援朝这个位置级别,一举一动都会有很多不同的读解。谢援朝这样做,明显的是告诉中央其他大员,他的风向已经转向安致远。
“安『主席』,韩波同志身为团中央副书记,又是这次中央整顿小组的副组长,出了这样的问题绝不能不追究。我已经通知身在西丹的工作组成员,让他们先照顾好韩波。另外,既然在婚宴上被打,不管是谁的责任,沈斌和方浩然都脱不开干系。沈斌是婚主,方浩然是婚宴的大总管。有援朝同志在场,安全警戒工作还存在这么大漏洞,说明浩然根本没重视领导的安全工作。另外,为什么偏偏是韩波同志被打,其他人没事。我要看,是他们西丹干部心怀不满有意报复,是对中央整顿工作的无声抵抗。”
田振文没有客气,正义言辞的把韩波南城被打的事件,直接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安致远没有打断田振文的愤慨,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不把这件事上升到政治高度,田振文也无法继续他的下一步计划。
田振文略带愤怒的喘息了几下,看着安致远继续说道,“安『主席』,我觉得不能放纵这样的苗头,应该严肃处理。”
“振文,处理我不反对,任何干部出现问题都应该及时处理。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田振文看着安致远,他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至于安致远怎么选择,田振文心中有他的底线。
“安『主席』,韩波与浩然都是党委『主席』团会议上定下的接班人选,如果浩然同志是这样的胸怀,恐怕他不再适合作为梯队干部培养对象。所以,我提议召开政治局全体会议,重新核准梯队干部的第一人选。”田振文严肃的说道。
安致远皱了皱眉头,田振文下的这服『药』可够猛的,不但要剔除方浩然第一人选的资格,听他的意思还要连根拔除。
“振文啊,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对浩然同志过于残酷了。我们应该看到,这几年西丹的变化是未来政治革新的经验之地。浩然作为梯队第一培养对象,当前的政改经验有利于未来国家的发展。现在年轻干部出类拔萃的不多,浩然与韩波,就是手心与手背的关系,剔除谁咱们都会心疼。”
“安『主席』,您心里应该更清楚,作为未来国家领导人的培养对象,政治素养与胸襟都很重要。心胸狭隘之人一旦掌权,私利会占据主要地位。所以说,方浩然这次的表现,我认为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
安致远知道这样争执下去不会有结果,叹息着说道,“我还是认为处理的过于重了,振文,我不同意剔除浩然第一人选的意见。”
田振文很淡定的看着安致远,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安『主席』,就算不剔除梯队干部队伍,我看放在第一位置培养也不合适了。您是党内元老,国家的支柱,那您说该怎么处理?”田振文把球抛给了安致远。
安致远看了看田振文,“振文啊,我年纪比你大几岁,有些工作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了。浩然这事先放一放,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谈谈军方改革的事情。”
田振文心中一动,“哦?安『主席』是想对军方进行改革?”
田振文觉得安致远是想放弃军权,来保住方浩然未来接班人的位置。在党内干部选拔中,梯队干部非常重要,而第一培养人选更是重中之重。假如方浩然还是第一人选,两年后他将破格进入中央,五年之后的换届大选,就会进入政治局。再一个五年,如果不出现重大问题,则顺理成章的接掌一把手的位置。
但是作为第二人选的话,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第一个五年期满,或许方浩然才能进入中央。下一个五年任期,还要视政绩来定进入中常委的速度。稍有偏差,将会被第三第四人选取代。要么说国外政党觉得中国政治制度非常可怕,每一位接替者都经历了一二十年的特殊培养,上任后沉稳的有点吓人。而且,这种选拔制度可以防止路线的变更。使社会主义这面大旗,永远的飘扬下去。
安致远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振文,目前军方事物太过复杂,虽然在建设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也存在着很多的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我真是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我想找人来帮着处理一下总装和总后。这两个部门非常重要,而且事关军事现代化的进展速度。在这方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安致远抛出了橄榄枝,目前二炮的核武大权掌握在田振文手里,再把四总部中的总装总后分给他,可以说军权已经占据六成。用这个条件换取方浩然的政治之路,是安致远心中最理想的选择,也是昨晚与军方大佬辩论的结果。但是,安致远不知道田振文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田振文端着茶杯没有马上开口,安致远的妥协让他很失望。田振文的底限可不是分离军权,要么放弃方浩然的第一人选,田振文名正言顺的托起韩波。要么就彻底放弃军权,他可以安排韩波转入军界,从现在开始就培养自己的体系。现在安致远只让出了一半,而且最重要的总参总政还在安致远的手里,田振文当然不会愿意。
“安『主席』,军方的事务如果缺少人手,可以让白赞晨白老来帮你,这方面他是行家。”田振文不冷不热的说道。
安致远一听,明白了田振文的意思,人家没看上这样的条件。看样子,第一人选和军方,田振文是必得其一。
中南海怀仁堂外,『主席』办公室主任程修,与安致远的第一机要秘书洪辉聊着天。两个人表面很轻松,但是他俩知道各自的首长正在刀剑相向。不管谁能胜出,都关乎着中国的未来。
门边的警示灯一亮,程修与洪辉赶紧停止了对话,纷纷向里面走去。
田振文与安致远握着手,两位老人面带安详的笑容,仿佛是刚刚下了一盘和棋。田振文一直把安致远送上车,直到车辆远去才转身走进怀仁堂。
五天之后,中央工作组撤离了西丹,韩波因为脸上的伤痕未愈,依然在西丹修养。中央没有追究这次的责任,让担心了几天的沈斌,终于松了口气。
半个月之后,中央突然向外界宣布,召开全体政治局闭门会议。在会后的发布会上,负责主持的瞿辉部长面对新闻媒体,公布了这次会议取得的成果。但是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瞿辉没有向外界透『露』,那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政治局重新确立了韩波同志为梯队干部第一人选。
虽然会议上没有说明为何取消方浩然的第一资格,但是不少委员都赞成这个提案。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安致远和田振文的妥协,才能让政治高层尽快平稳下来。
中国目前最需要的是发展,而不是内耗。如果两位核心继续争斗下去,很可能会把整个政局拖入分裂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