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奇景犹如昙花一现,令人觉得是自己的幻觉,童虎的手爆出道道幻影,拉丝磨盘缓缓旋转,屏风上渐渐出现了衣服样子。童虎刷拉一下把屏风扯下来披在文鸢身上,在一阵裂锦声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绕身光影闪过后,文鸢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件崭新贴身的天师袍。
这袍子并不能说是华美,依旧看得出是天师袍的轮廓,但是散发着玄铁特有的金属光泽,十分宽松,掩住了文鸢婀娜的身体。文鸢的脸上还带着那个玄铁面具,和这件玄铁丝编制的天师袍配在一起,出现了一种类似神格的气质,不但不会再有人想着她是女子,而且会打心底里对她感到敬畏。
文鸢自己也感到了,自己的真气透过这件柔软如同布甲的玄铁衣发生了变化,原本十分普通的真气变成了紫色的罡气,并且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威压。流转回自身,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力量。
她也有勉强达到金丹的修为,但是在穿了这个玄铁丝织的天师袍之后,修为瓶颈瞬间就消失了,她都还没搞清楚修为是如何突破的,全身的关窍都已经变得畅通无阻,元神感应天地之气,似乎已经可以随时碎丹凝婴了。
文鸢压下修为暴涨带来的冲动,这就是武装玄甲的感觉么?
童虎一乐,轻咳一声,昨天看你跟那个金领紫冠的军师对上了。似乎对人家的紫金冠、金丝衣领十分羡慕啊,等下我也找点儿金丝线,给你缝个金领。
“不行。”文鸢慌忙阻止道。“金领、紫冠和我的面具都是天师台颁发的身份象征,不是可以自己做的。”
“若以军师学堂头名状元毕业,男子则佩戴紫金冠,女子便是我这个样子的面具。金领则是成就的象征,只有当得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八个字的军师才有资格配金领,除了带领所属军团大胜。取得彪炳战功之外,还需要全军将士联名。天师台才会允许军师配金领。”
童虎哦了一声,原来还有这样的限制。
文鸢道:“都说真正的破军山没有女子,但是其实这个话也不全对。军师学堂自成立以来,在我之前一共出过六位女军师。只不过戴上这个面具。就算是放弃了女身,自己都要把自己当男子了。”
童虎发出下贱的笑声,现在她们在哪里呢?
文鸢已经有点儿习惯了,向往道:“除了其中两位师姐以身证道,其余四位师姐都已经外放,在十二武国任职了。其中一位做了东煌武后,母仪天下;一位做了三宫太傅,著有《女武经》,一位封王。还有一位做了大将军。已经仙去的那两位师姐都是万民称颂的大英雄,在军师学堂和她们战斗过的地方都有她们的功德碑。”
童虎很显然对这种女子建功立业的话题不感兴趣,关注点已经完全跑掉了。对雍宁等人训话:“看懂了么?这几天带着大家,每人一块二十斤玄铁,用这个磨盘拉成丝……”
文鸢叹了口气,童虎不关心,她便默默地对自己说道,我要成为比那些师姐都伟大的人。上天给我眼前这些人和这个机会。我定要好好把握,不辜负上天。不辜负小红校长对我的期望。
童虎,文鸢挑衅般轻蔑地抿起嘴角,首先我便要征服你!越是厉害的对手,便越要从心底蔑视他,这是军师学堂里,尧小红讲过的第一堂课。从那一天起,文鸢的嘴角就始终带着轻蔑的笑意。
新年到来,破军山歇兵重整,虽然新兵营只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但是能回家过年始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于林阿大等穷苦出身的新兵来说,回家的主要目的是把军饷拿回,脱去新兵籍便可以领到人生的第一次军饷,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干过一次坏事,童虎带着他们把雍宁等一屋子神策子弟的零用钱给分了,让林家兄弟着实发了一笔小财。虽然这些钱对于童虎来说一丁点儿意义都没有,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就可以把跟村里人借的钱全都还了。
拿着军饷吃到饱,还给家里老父老母留了一些钱,林家兄弟雄赳赳气昂昂在村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林家村。一年就成为天策的嫡系部队龙骑斧将营的军士,这就叫本事。不过整备一完毕,立刻就要随着大部队开赴北荒,林家兄弟着实有点儿心里打鼓。
到了二十里镇,几兄弟都不约而同说:“哥,我们在这里歇一晚吧!”
林阿大掂掂包袱里的银子,一乐:“你们是想住店啊,还是想住楼啊?”
这个店自然是旅店,这个楼自然是青楼。
几兄弟一起叫起来:“哥,住店还不如直接回营啦!”林老六嚷道:“我不想死了连女人都没玩过!”
“呸呸!童言无忌!”林阿大一通骂,说话这么不吉利。不过这话是几兄弟共同的心声,只要一进七道关,接下来的日子差不多就是随军出征、刀头舔血了。
林阿大一咬牙,走!百花巷!
顿时几兄弟一起欢呼。百花巷自然是青楼一条街,从俗的到雅的各色大小青楼一百多家,二十里镇一多半的年轻女子都是干这个营生的。
到了百花巷一看,六个人脸都绿了,人山人海,像是庙会。几兄弟一起去打听了一圈,凑一圈面面相觑,好贵,而且跟赶集一样催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