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明反问:“谁告诉你杜箬的事?彭于初?”
“不是,他不知道!或者,就算他知道,他也没那胆子告诉我!”任佩茵回答。
这倒也是,毕竟自己才是他的老板,乔安明当即低下脸,但很快又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跟那女孩子的事。”任佩茵回答得很快,像是有备而来,眼神完全没了刚才的闪烁。
乔安明将头别过去,冷笑一声才转过来,继续看着任佩茵:“你这次过来是为了她?”
“不算为她,是为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摊开讲,所以任佩茵也索性就全身放松,微微靠到椅背上。
但是乔安明心里有紧张感,不是因为怕任佩茵知道,而是怕任佩茵知道之后所引发的后果。
“妈,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什么,算我拜托你,别去动她!我也不打算隐瞒跟她的关系,但是我不想她因为我而受伤,所以你最好当不知道。”
“哟……我儿子还学会护着人了?还是个女孩子,头一遭啊!”任佩茵眉开眼笑,乐得有些过头。
这就是她希望乔安明给出的反应,很好,他的反应如此强烈,甚至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强烈,看来这女孩在他心里的位置,不轻啊!
“跟人家走到哪一步了?”老太太将上身支起,突然压低声音虚虚地问。
乔安明有些生气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我跟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你别多问,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必须当不知道。”
“怎么可能当不知道?”任佩茵说得很无所谓。
乔安明却心里一惊:“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佩茵却不理会,直接答非所问:“跟人家姑娘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想过,让她替你生个孩子,那姑娘我见过,上回在崇州,你们公司搞什么培训,她去你办公室找你,刚好被我撞见,嗯……长得挺好,也年轻,应该还没结婚吧?”
后面的话乔安明已经听不全了,就光听到“孩子”两个字!
他最讨厌的两个“字眼”,如今要跟杜箬搭上关系,他这样听着就已经接受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乔安明回答得很决绝,他本来就已经无法给杜箬任何承诺,若再让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凭什么?他办不到!
“为什么你又不同意?之前我找女孩子跟你代.孕,你不同意,说什么不能接受孩子出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体,可现在好了啊,那姑娘是你喜欢的人,如果她同意,为我们乔家生个孩子,这有什么不行?”
任佩茵完全不明白儿子这份固执出于哪里。
但是他是真的无法接受,他不想欠杜箬太多,不想杜箬被拖进“孩子”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更不想杜箬因为一个孩子而耽误下去。
他乔安明在有生之年,遇到自己心爱之人,这份福气,他已经感激不尽,其他的,他不敢奢望,也不能奢望。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她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我也不会让她替我生孩子,这对她不公平!她除了跟我有关系之外,跟你,跟顾澜,毫无瓜葛!我既然选择她,就有能力护她周全,你最好别再有这个念头,也别把事情搞得过于复杂。”
乔安明站起身,抽了椅背上的大衣,直接抽了几张纸币压在桌面上。
“服务员,埋单!”
再掏出电话,按了号码:“把车开过来,送老太太回崇州!”
任佩茵就坐在位置上,承受乔安明的决绝回答,却不怒不闹。
他慌了,她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事情难办不要紧,要紧的是没有突破口,之前任佩茵一直愁乔安明太认死理,软硬兼不吃,现在总算有了突破口,而他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叫杜箬的女孩子。
很好,她没有白走这一遭,至少从乔安明的语气和态度里得知,他对那姑娘在乎得紧。
乔安明一整个下午的会议都没有心思认真听,满脑子杜箬和孩子,不过还好,他基本每次都会做好措施,就算偶尔几次不做,杜箬也会按时服用避孕药,这样双重保险,就算任佩茵真有能耐,也应该没有办法得逞。
乔安明在心里深叹一口气,脸色沉得更郁。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和杜箬共同孕育,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以他现在和杜箬的关系,他不敢要,因为怕杜箬因此会受伤,她还很轻,25岁,人生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乔安明而毁掉之后所有的青春。绝对不可以!
所以就当他自私,就当他狠绝,他情愿终身无子嗣,也不要杜箬担这份风险!
杜箬手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很自觉的回了武穆山基地上班。
因为上次在山里受伤的事,徐栋已经猜出她与乔安明的关系,所以杜箬一去上班,徐栋就主动替她换了住的地方。
基地的员工宿舍已经落成,杜箬当晚就搬了进去,二室一厅,有厨房和独立卫生间,这本该是经理级别的待遇啊。
你看人多现实,以前住半山腰的小屋,装个空调都得折腾老半天,现在直接就一人占60平米,暖气煤气网线一应俱全。
真好,杜箬心里有些喜,喜完又有些愁,她不想沾乔安明太多光,可是他是巨日,光芒无人可挡,就算她不主动去招,那阳光也会自然就照到自己身上,不然也住不进这么好的宿舍。
当日乔安明是回了崇州的,大半个月不回去,顾澜在电话里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好。
没有按照平常习惯去书房工作,只是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洗澡。
乔安明的手机就放在卧室的床柜上,顾澜正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到衣柜里,手机却自己响起来。
顾澜没有接他电话的习惯,只是手机显示是陌生号码,所以顾澜就鬼使神差地接了,之后所有的事情,全因那个电话挑起。
“老乔,我东西全部搬进基地员工宿舍了,真棒,这么高级别的待遇…”
顾澜捏着手机,脑子里嗡嗡响了一转,感觉有根弦崩断,但这样的电石火光间,她反而显出了沉稳,淡淡回答:“你找安明吗?不好意思,他正在浴室洗澡,要不要我替你喊他?…”
杜傻子是什么人,越情急越慌乱,呼呼喘了口气,直接挂断…
顾澜看着屏幕上那串号码,默默记进心里,心脏被扯得很紧,开始有些气喘不顺,可是她不能乱了阵脚,只是一个电话啊,且内容也没什么不可告人,或许是一个下属,或许是一个朋友,更或许只是单纯的打错…
顾澜将手机放回原位,撑着柜沿坐回床上,心脏反而被牵得更疼,坚持不住,只能开了柜门掏出药往嘴里塞了几片…不会打错,怎么会打错!她喊他老乔…老乔,这个称谓如此有恃无恐,谁敢喊?
乔安明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睡袍,拿着毛巾慢慢擦头上的湿发。
顾澜已经和衣钻进被子里,手里拿了一本杂志,像在很认真的翻看,见乔安明走出来,手指随意指了指床柜上的手机,头也不抬地支会一声:“你刚才有电话进来,我看是陌生号码,就帮你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