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点头。

“那我说说我要你需要达到的及格线吧。”

“是什么？”

“这五百个球要在三分钟之内颠完。”

“三分钟？”

“要不你现在试试？”林天拿出那个惹过事的“西班牙探戈”递给了北木。

北木思考了三秒钟，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做不到。”

“回去练去吧。”林天丢下了一句话，把足球丢在一旁，就拿出一套数学题纸开始独自做起题来。

北木无奈的笑笑，只好自己一个人拎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北木一回到家，就放下书包拿了自己的足球，来到了小区的健身场，此时的大爷大妈还没有完全将健身场占领，北木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他把电子闹钟定在了半分钟和三分半钟之后，然后拿着足球长舒了一口气。

闹铃第一次响了，只有三声。

北木立刻开始颠球，这种事对他来说本不是件难事，但这次，他却由衷的感觉到一种压力。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节奏，让皮球颠起的幅度在保持在膝盖以下，可总有一两次，足球的落点会稍稍偏远一些，他只能抢步伸脚去救，这时的足球被颠起的高度就会高出胸口甚至头顶。

救回来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可北木知道，这一偏一救的功夫，本来能颠两三下的球就只能颠一下了。

三百五十一，三百五十二，三百五十三......铃铃铃，闹铃响了。

三分钟转瞬即逝，北木停止了颠球。

他这时才真正明白，想在三分钟之内颠完五百个球是一件多么难完成的任务。

***

教室里的林天做着习题，可思路却又难以控制的回到了过去。

那是2001年秋天，也就是中国刚刚申奥成功不久。

那年，19岁的林天已在甲B劲旅林阳天润打上了主力，他未来的前途看起来一片大好。

俱乐部的高层和主教练也渐渐对这名即将冉冉升起的新星格外的关照起来，无论是林天和队友的争执，还是林天在球场上某些不太理智的行为，球队都给予了最大程度上的宽容。

至于续约，当然是板上钉钉的事，球队没有问题，就看林天个人的意愿。

林天感到了领导的关爱和球队的重视，他觉得如果不能帮球队冲入甲A的话，那就太对不起这么好的一支球队了。

至于续约不续约的问题，他感觉犹豫一秒钟都是一种罪过。

那天，球队的崔经理找林天闲谈，那天崔经理亲自给林天倒了杯红酒。

崔经理表达了一通自己对“忠诚”的看法后，很委婉的问林天有没有其他的球队找过他？

林天最后举着酒杯表了态：“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我只是想在这里一直踢到退休。”

崔经理感动的点了点头，很欣慰的笑：“林天，我相信你会是我见过最忠诚的球员，我也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林阳天润。”

二人举杯饮尽。

当天傍晚，训练场上，所有的球员都走光了，只有林天自己一个人还在练习着颠球，他颠球的技术很好，可以熟练的用身体的十二个部位颠球。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花白头发的欧洲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林天的旁边，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林天，一言不发。

林天颠了半个小时，他就在林天的身旁看了半个小时。

终于，林天有点累了，他捡起了旁边的矿泉水，他当然也看到了这个老人，林天礼貌的朝他笑了笑。

“小伙子，你好。”欧洲老人竟说出了一句中国话，令林天感到有点惊讶。

接着，他说出的一句话更令林天惊讶了：“我要回法国了，我和法甲梅斯队的主教练是朋友，可以把你介绍到他那里去踢球，你愿意去吗？”

林天这才知道这个老头所为何事。

他抬头看了那个老头一眼，冷笑道：“你们法甲联赛的球队也搞走后门这一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