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点点头,示意知了。
旁边的朱高熙瞧着父王与二弟谈话之间,决定了张氏一族的命运,心头不太好受。他一直知道的,他父王这等性子,是眼里不容沙的。
张氏一族的身份暴露之时,就注定是他父王的剿灭对象。
只是,对于二弟的心狠,学了父王的十成十,朱高熙余有不忍。说到底,朱高熙的性子一直就是这般样,总是柔软了一些。
“父王,后续不如儿子帮弟弟料理吧。”
朱高熙开口提意道。
朱高熙的本意,是希望不要看到二弟跟岳丈一族,那叫一个相煎何太急?
毕竟,在暗牢里还关押着,朱高熙和二舅子张春福一起押解进去的张新重一家三口人。那可是二弟的大舅子,以及二弟妹的亲侄儿。
这二弟妹的亲侄儿和朱高熙侄儿瞻仁,那是嫡亲的表兄弟。
这太熟了,朱高熙觉得二弟朱高晸在里面动手的话,对于死去的二弟妹而言,太狠辣无情了些。
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唉……
“高晸,你大哥的意思,你如何看?”
燕王没回答大儿子的请求,反而问了次子朱高晸的意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哥,弟弟身为宗室子弟,与明教的余孽是立场冲突,这起子事情弟弟不想假他人之手。大哥美意,弟弟感谢了,不过,也要拒绝了大哥的美
意。”朱高晸的话,摆明了他的态度。
“高熙,高晸的意思,你听明白了?”
燕王对长子问话道。
“儿子听明白了。”朱高熙答道。
“既然高晸你表了决心,那这起子事情,由得你去办吧。”燕王望着次子,交待话道:“高晸,为父看着你办妥当这差事,莫让为父失望。”
“儿子不敢。”
朱高晸低了头,心头也是下了决心。
他定然是要划开了与明教的联系,让父王知道,他一直以自己是皇家子弟的身份而骄傲。明教,不过是一些骗骗村夫村妇的旧年余孽。
七月末。
蓟城发生了一起大事。
张家的大爷张新重,敲响了官府衙门前的那面告状大鼓。然后,递了状子,要告倒了他的叔父。
这状子上明明白白的写清楚了,张家老爷张镇江这位举人和妻子、母亲的遇害,就是丧尽天良的弟弟所为。
没错,就是张新重,张大爷的叔父谋财害命。
这位张二爷不是张镇江举人的嫡亲弟弟,这又是牵出了一桩往事。原来,这张二爷是抱到张太夫人名下的嫡子,实际上是一个庶出子。
唉呀,这等大户人家的恩恩怨怨,这一出戏码出来,蓟城百姓叫看了一个热闹。
一波三折,从匪盗杀人,再到庶子害嫡母嫡兄,以至于嫡亲侄儿去衙门告大状……这起子事情,自然是闹得蓟城是满城的风雨。
燕王府。
元熙堂。
八月初一日晚。
福娘和夫君独处,她就是讲起了这么一回事。
“五郎,你在衙门可听说了这桩事儿?”福娘这问话,朱高熙听后,点点头,回道:“状纸我都看了。”
朱高熙心头明白,这必然是二弟拿捏了二弟妹的亲侄儿,去威胁了张新重这个孩子他爹。看起来,二弟的手段也够狠。
就是知道最后,二弟是准备赶尽杀绝?还是给那个不懂事的二弟妹侄儿留一条活路?
“衙门会如何判?”
“五郎,你估摸着,可是有底儿?”福娘有些好奇的问道。“张新重的叔父死定了。他的妻儿也必然是流放的命。这背后说不定,还会牵连出谁呢?到时候,里面冤死鬼也不会少。”朱高熙神色有些寡淡,他的目光有些悠远,继续
说道:“衙门里的道道弯弯,绕着啊。”“若是能压下去,定然不会上报的。那会影响了官员的考核成绩。若是一旦压不住了,肯定会办成了大案铁案……”朱高熙也是在衙门里待时间久了,对于衙门的办事风格,
那是十分了解了。
“二弟妹的娘家,张氏一族这一回是注定要风雨飘摇,沉沦到底了。”朱高熙下了结论。
“一个家族兴起,要多少辈人的努力。一个家族的没落,唉……”福娘也叹息。福娘可是知道的,二弟妹的娘家啊,那是有不少人物的。
不说二弟妹的亲爹是举人功名。二弟妹的叔父在蓟城,也是商界的头号人物。更不肖说,二弟妹小张氏的娘家的堂叔从叔里,更有好些个官员在场官员刨食儿。
“五郎,我记得二弟妹一位从叔是京城吏部的左侍郎?”福娘伸手,指了指南边的京城方向,说道:“那一位应该会伸手帮扶一把吧?”
“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朱高熙回了一句他认为够真相的话。
“可惜了。”福娘说道:“不过,这一回蓟城里,张氏一族受了牵连的话,定然会空出来了许多的官位儿吧?”
“凡是牵连其中的,应该会打击到一大片。”
朱高熙更清楚,他父王会借机把对京城那边忠心耿耿的官员,全部扫荡出局的。京城那边这个夏天,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啊。削藩之策已经成了宣惠帝的政治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