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桃花宴, 承恩侯府为何会在桃花还未完全盛开之时突然举办这样的宴会, 而且邀请人数之多,明眼人一看便知。
皇后虽知前些日子承恩侯府的姑娘惹了祸端被承德帝惩罚了, 但,这里终归是她的娘家,所以,脸面还是要给的。
除了是皇后的娘家,也算是太子的母族。是以,太子杨祐在请示了承德帝之后,也来了这里。
对于承恩侯府,杨祐一向不怎么喜欢亲近。无他,只因不太喜欢承恩侯齐恒的做派。除此之外, 也因为承德帝的态度。承德帝不喜欢承恩侯, 同样的也不喜自己的皇子跟母族过于亲近。先有二皇子亲近高家被皇上斥责, 太子自然不会触其逆鳞。
是以,这次来到桃花宴之后, 太子露了一次脸, 待了不过一刻钟,见目的已经达到, 便借口找地方休息了。
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杨祐捏了捏眉心。昨晚他跟父皇讨论卷宗至深夜,今日一早又赶来了承恩侯府, 脑袋有些乏, 道:“陈中, 倒杯浓茶过来。”
结果,说了一句之后,却没听见动静。
杨祐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却见陈中正一脸纠结而又着急的看着外面,似是想要冲出去。
“怎么了?”杨祐问道。说完,半坐了起来,也顺着陈中的视线看向了窗外。
这番动静,终于把陈中的注意力唤了过来。察觉自己的怠慢,陈中赶紧跪在地上,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祐摆了摆手,道:“罢了,恕你无罪,起来吧。对了,你刚刚在看什么。”
虽半坐了起来,但杨祐却没看清楚外面有什么动静。平静的湖面,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真不知道外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跟随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陈中如此的失态。
陈中站起身来,躬身回答道:“奴才刚刚看到一位小姐和她的丫鬟落入了水中。”
杨祐蹙了蹙眉,坐正了身体,一边往外面看,一边道:“哪家的小姐?人被救起来没有?”
陈中能跟在太子杨祐身边,成为他身边第一得力之人,自然不是那无知之人,对于京城的达官贵族,知之甚深。想到刚刚看到的谢思蕊的面容,猜测道:“还没有。文昌侯府的小姐刚刚被人推入水中。”
杨祐此时没有看见人,一听文昌侯府四个字,转身看着陈中道:“你刚刚说文昌侯府的小姐?”
陈中点点头,道:“若奴才没看错,应该就是。而且,那个丫鬟好像是之前在乾清宫奉茶的宫女青竹。”
杨祐听罢,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震惊的道:“你刚刚说什么?青竹?”
陈中不明所以,紧张的道:“对,虽不能十成确定那人是文昌侯府的小姐,但她身边的丫鬟正是青竹,这一点奴才绝对没看错。”
杨祐一边听着陈中的回话,一边自己开始穿上靴子,大踏步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还不快去救人!”
说着,就快速的跑了起来。跟在太子身边的侍卫,见状,赶紧围在太子的左右,绕了一圈之后,来到了屋后。
看着已经没了动静正往下沉的夏桑,以及还在用微薄之力在水中扑腾的谢嘉语,杨祐厉声道:“快下去救人。”
说完,想到谢嘉语的身份,想到父皇昨日的交代,让侍卫去救终究不妥。自己便一纵身,跃入了水中。
他并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之人,也不是一个绝对善心的人。当太子这么多年,在皇宫内外见惯了各种阴柔伎俩。若是池子中的人是别家的小姐,他不会多看一眼,顶多派个侍卫过来查看一下。然而,谢嘉语不是一般人。
“太子!”“不可!”
杨祐一跃入水中,周围立马响起来杂乱而又惊悚的声音。而那些刚刚没跳入水中的侍卫,纷纷如下饺子一般,跳了进去。游了几下之后,终于靠近了谢嘉语。
终于把谢嘉语拖住之后,看着挡在眼前的侍卫,杨祐道:“别碰她,都给孤让开,去救另一个。”
侍卫一听,立马在池塘中分侍两边,不再向前,而是在旁边保护着他。
很快,杨祐便把谢嘉语拖上了岸边,看着自己的大丫鬟侍墨,道:“救人。”
侍墨听罢,立马蹲下身子,使劲儿挤压着谢嘉语的身体,把她肚子中的水给排了出来。
谢嘉语本就没有昏迷,只是被淹了这么久,身体非常的难受。等到肚子中的污水排了出来,身体也渐渐的没那么难受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人,激动而又感恩的道:“多谢太子殿下。”
杨祐听罢,一把将谢嘉语抱了起来,跟陈中道:“快去请太医。”
那边桑竹也被侍墨救了过来,因她在水中待的时间太久,所以只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后,又晕了过去。
从头到尾,杨祐都没有看到站在桥上的裴之成。
裴之成看着杨祐急切的救人模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名女子分明是跟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怎么今日太子也这般的失态。这不太合常理。
若是说这名女子太过美貌,太子倾心于她,这也说不过去。根据他的了解,这名女子分明就是皇上承认的一个表妹,从辈分上来说,是太子的长辈,太子不似那般枉顾伦常之人,绝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看来,之前他似乎想差了,这名绝色女子,绝非像他之前所猜测的那般。
且不说今日太子的表现,即便是皇上,在这月余也未曾有过任何的行动。若是真喜欢这名女子,何不直接纳入宫中?
只是,上次之后,他便没有再让人调查这名女子。看来,有些事情还需好好调查一番。
这种超出掌握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这般思量着,裴之成带着东海离开了这里。
只是,刚刚走出园子,便看到一名女子正站在那里。只是不知,是故意等着他,还是偶遇。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没什么差别。
“裴大人,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您。”齐梓曦脸色微红,上前来给裴之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