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还想躲,“你不累吗?”
他贴着她的身子不舍得松开一分。
他不累,他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想要嘶吼,咆哮,恨不得把常安刚才说的那番话昭告天下。
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她…她已经会心疼自己!
常安其实是个行动派,尽管周勀没有表态,但第二天她便和Edan打了电话,处理好这件事后下午去看了常望德。
晚上周勀到家,见她独自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怎么了?”走过去又习惯性地先摸她的头发。
她瞥了下头,“喏,你的钥匙!”
周勀一看,果然见茶几上扔了一窜钥匙。
“怎么说?”
被拒绝了?
“我爸想搬去乡下住,东西都收拾好了,瑛姨已经叫好了搬家的车。”
周勀愣了下,但其实心里并无意外。
常望德作出这个决定其实很正常,之前位居高位,风光无垠,现在猛一下跌到了谷底,又逢春节了,这种特殊时候以往家里都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拜年的人很多。
周勀完全可以理解老丈人的心情,落差太大了,他又要面子,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难过,搬去乡下避开这里的人和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乡下空气好,环境安静,其实比这要更适合养病!”他找了个借口安慰常安。
常安又何尝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只是心疼,只是难过……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我是怕自己以后去看他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你想去提前说一声,我可以安排小赵送你去,还有今年除夕…”他想了想,“我们去乡下过!”
常安猛抬头,“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爷爷和你爸妈这边…?”
“我会去跟他们说,应该可以理解,这点你不用担心。”
常安心里欣喜,瞪地从沙发上蹿起来,主动搂上周勀的脖子亲了亲。
“谢谢你!”
周勀:“……”
晚饭之后周勀照常工作,走进书房却看到桌上摆了一叠纸,他随意抽了最上面的看了看,全英文,打了某金融机构的水印。
这是资产证明!
“常安!”
“常安?”
他拿了纸上楼,洗手间里探出来一张贴着面膜的头。
“怎么了?”
周勀拧眉,抬了抬手里的纸,“什么意思?”
“我的全部身家,你看看,是否够?”
周勀后来一直记得那晚常安的模样,脸上贴着面膜,手里拿着蒸脸仪,头发刚刚洗过,吹得半干,用一只粉色发箍全部固定住,发箍上还有两只兔耳朵。
她像个被养在闺中不问世事的小公主,却将上亿资产交给他的时候态度平常得像在随意交一颗糖果。
周勀牙根咬得发紧。
常安手里的蒸脸仪还在噗噗往外腾着热气,她看了他一会儿,耸耸肩:“除了伦敦那套房子,还有一些短期内无法套现的股票和基金,所有都在这了,你要觉得不够,我也没其他办法,但我今天下午联系过邓总,他给我透露了一点东西,估摸着这些应该已经可以了!”
周勀还能说什么?
她都已经单线和老邓联系过了,铁了心。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嗯?”
“这是你妈留给你的全部身家,有没有想过,如果项目失败,或者我诓了你,你就一无所有了?”
“也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一套房子和一点股票基金!”
“常安!”
“好吧!”她把洗脸仪关掉,噗噗声没有了,“这么说吧,我不是商人,但也不是慈善家,所以我会找律师跟你签协议,这是入股,不是施舍,所以我完全不用担心你会诓我,至于项目能否成功…”她说着慢慢蹭过来,盯着周勀从上往下看。
周勀被她盯得发毛。
她咯咯笑一声,“我选的男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她自顾自地盖棺定论,又踮着脚,凑上去在周勀唇角轻轻落了一个吻。
周勀心绞如焚,一手捏住常安的手腕。
她往后缩,偏过头,“好了,不要闹,我脸上还贴着面膜!”
面膜要糊了,都皱了,她不想长表情纹,甩开周勀便跑去了浴室。
周勀在原地挪不开身,浴室里传出水声,很快门口又探出来一个头。
“当然,如果项目真失败了,你一无所有,我还能养活你,所以周先生,别太担心,放心大胆地去干!”
她脸上的面膜已经撕掉,刚冲过水,湿漉漉的泛着白光,一双眼睛更是干净漂亮。
周勀握紧拳,勾了下唇翼。
她这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