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钟寿成手掌裹着拐杖的龙头,目光望着远处,搁了一会儿问:“盈盈是不是准备跟阿曜离婚了?”
蒋玉茭一愣,但转念想,这事瞒不住,也没法瞒,更何况她太了解钟寿成了,外人觉得最近几年他因为身体原因好像已经懒得去管事,但当家当惯了,手眼通天,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是啊,你知道了?”
“哼,是不是我不提你们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没有。”蒋玉茭拿过杯盏打开,给他递过去,“本也没想瞒你,再说这事也瞒不住,你早晚得知道。”
钟寿成接了茶杯,反问:“所以你赞成他们离婚?”
“不赞成,可是不赞成能怎么办?这次是阿曜要离婚。”
“你之前没找他谈过?”
“谈了,怎么可能没谈,包括之前做试管婴儿的事,可阿曜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一不二的主,他的心思早就不在盈盈身上。”
“胡说!”
钟寿成的拐杖敲击地面,“迂腐,妇人之仁,你以为他跟盈盈是菜市场上那些卖鸡卖鸭的夫妻?成天菜米油盐吵吵就能过日子?我告诉你,别成天听风就是雨。”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对蒋玉茭的态度就不算良善了。
蒋玉茭倒也不恼,心里哼了声,“我是迂腐,可能想的看的没你那么有高度,但站在盈盈的角度想,她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没理由成为被动的一方。”
“受害者?”钟寿成笑了笑,“阿曜在外面养个女的她就成受害者了?有这么严重?退一万步讲,就算盈盈真是受害者,那阿曜不是?当年是谁瞒着家里人擅作主张把孩子拿掉的,还一次两条命,啊,现在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了?”
老爷子气息如雷,面色泛红,不知是因为讨伐钟盈还是因为替那两条生命痛惜,语气显然有些激动。
蒋玉茭见状也不敢再激他。
“好了好了,盈盈当年确实有错,这些年她也认识到了,并在努力改正,你好歹是她父亲,能不能别每次说话都向着外人?”
“外人?你说谁是外人?阿曜吗?”
搁往常蒋玉茭也不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但今天大概是话赶话到这了,她干脆豁了出去。
“对,虽然不知道当初你到底看中唐曜森哪一点,但其实我当时并不赞成他跟盈盈在一起,尽管这些年他也算是为公司做了一点事,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你撑腰?他倒好,非但没有感激,还在外面找女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为了个情妇要跟盈盈离婚,这算什么?说难听点,就是养不熟的一头狼,你还处处为他说话,早知道他跟盈盈最后会弄成这样,你之前还不如把我哥扶上去,起码我哥懂得知恩图报,这些年在公司……”
“够了!”钟寿成扔了茶杯突然站起来,拄着拐杖拂袖而去。
倒掉的茶杯在石桌上滚了滚,最终没掉到地上去,但里面的茶叶和水洒了一桌子。
蒋玉茭僵坐在那好一会儿,直至秋风起,头顶的树叶沙沙响,穿过假山岩石发出呼呼咆哮的声音,她慢慢从刚才的情景里回神,钟寿成早就不知去向,偌大的院子里除了风声之外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蒋玉茭捏紧手指,眸底焰光越少越浓,好似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她抬手一挥,桌上的茶盏被扫到数米外,直接撞裂在岩石上。
梁桢考虑了一晚上,决定还是要给豆豆转去好一点的幼儿园,她把这个想法在微信上给钟聿说了,结果下午幼儿园那边就给了消息,大致意思是转学没问题,随时欢迎孩子过去。
梁桢知道肯定是钟聿在中间做了什么,倒也不奇怪,以他的身份办这种事很正常,只是感叹他如此上心,效率如此之高让人诧异。
下午梁桢把要转学的事跟豆豆说了,小东西还不懂何为“转学”。
“大概就是…你要告别这边的小朋友,到另外一所学校去认识另一帮小朋友的意思。”
为此梁桢以为豆豆要闹的,可他竟然很顺利就接受了,只是问梁桢:“能不能等豆豆郊游完再转啊。”
每年十月份幼儿园都会组织孩子们秋游,前几天已经把日子定下来了,孩子们一般对这种事最兴奋,豆豆也不例外。
梁桢特意问了于老师,得知秋游的日子就定在本周五,算算也就两天了,于是她答应了豆豆。
第二天下午钟聿抽了半天空,开车带梁桢和豆豆去新的幼儿园办了入园手续,弄完时间尚早。
“带你去个地方。”
他开车往郊外去,一个钟头后上了山,最后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到了!”
梁桢带豆豆下车,看了眼四周,这地方她来过,之前带客户来这看房,差点被猥亵,就给他脑袋开瓢那次。
“怎么带我来这?”
糟糕的经历,尽管那次对方没有得逞,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钟聿没回答,插着裤兜走到别墅前面,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遥控器似的东西摁了下,梁桢只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只见一电动铁门开启,自动往上退,起初看不出什么东西,小半分钟后电动门已经往上缩了大半,可以窥见里面的大概样子。
是间车库!
不,应该是车房!
“走,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