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所以你好好的怎么会想到以后会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凭什么要分开?除非你一早就做好了要背叛我的打算,是不是?”
梁桢双目瞪大,看着钟少爷一脸委屈又认真地质问自己。
明明都是些强盗理论,可她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有时候梁桢不得不承认这位少爷有一套自己强大的逻辑。
好好好,她认输,她就不该无缘无故跟他一个如此敏感又多疑的人提什么将来的事。
她一提,他就立马草木皆兵。
让所谓的“万一”和“如果”都见鬼去吧。
梁桢抹了把脸上还没擦干的水,浅淡一笑:“抱歉,我认错,我不该没事跟你假设一些还没发生的事。”她说完还握拳在钟聿的肩膀上敲了两记,“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钟聿皱眉,还有点不相信,“真的不是你在跟我打预防针?”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口问问,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她举着手想要起誓。
钟聿赶紧把她手臂摁下去,“行了我也不信这一套,你洗澡吧,我先去睡!”
他垂着头趴回床上,梁桢笑了笑,裹着毛巾重新钻进浴室。
……
夜深人静,已经快要凌晨,整栋钟氏大楼只剩顶楼还有灯。
唐曜森总算把邮箱里最后一封邮件回完,合上电脑,手指揉了几下眉心,但依旧无法缓解头疼,他从抽屉了拿了颗止疼药,就着杯子里还剩下的一点凉水吃下去,药性来得慢,疼痛暂时无法得到缓解,他不得不把身子往后靠。
闭目,凝神,努力让自己放空。
日复一日的压力和繁重工作让他觉得身心俱疲,特别是最近,这种疲劳感和无力感像是魔鬼一样缠着他不放,忙起来的时候倒还不觉得,可是一旦停下来,这种飘茫的无力感会越发严重。
唐曜森靠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药性渐渐上来,头疼总算减缓了一点。
他点了根烟,捞过手机,每天结束工作之后他都会刷一下当天的时政要闻,看看周围或者这个地球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鬼使神差,他却点开了微博。
平时他也有刷微博的习惯,不过一般都是固定看几个账号,关于财经的,关于投资的,还有关于建筑和设计的,但今天他却专门去看了热搜榜。
他跟钟盈的离婚案排在热搜第十二位,紧跟着后面的一条便是钟氏二少爷携妻逛商场。
想想世事有时候也真的很讽刺,同一天内,他跟钟盈离了婚,结束了十一年的婚姻关系,而她却刚步入新婚,当众高调秀恩爱。
唐曜森点开那条热搜,里面放了一组照片,应该都是被人偷拍的,背景是新区一家商场,钟聿带梁桢逛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事发生,跟普通情侣或者年轻夫妻逛街一样,无非是手牵着手一起走走看看,加上偷拍的照片角度不好,画面质感也很差,所以唐曜森一张张翻过去,好些都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应该是镜头被突然拉近了,清晰拍到梁桢大半个侧脸。
照片里的梁桢穿了件白色毛衣,头发大概是长了,被她很随意地扎成了马尾。
她站在一家卖工艺品的柜台前面,拿了只玻璃杯举着给旁边的钟聿看,脸上是笑着得,像是得了件什么宝贝,笑得特别灿烂。
那笑容犹如冬日的太阳,一下就刺进了唐曜森枯冷的心房。
他猛地想起来,若干年前他也曾带他逛过一次街,那时候她学业繁重,他工作也很忙,其实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加上两人的关系半明不暗,所以很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好像就那么一次,他带她出去吃饭,旁边刚好有个商场,于是就进去逛了逛,什么衣服包包首饰她都不要,最后她也挑了只杯子。
印象中是一只玻璃杯,颜色很绚烂的那种,当时她也是一眼就相中了,给她买下来后开心得要命。
想想那时候她是十七还是十八岁?一只玻璃杯都能开心好久的年龄,但那会儿唐曜森就知道,自己大概得栽她手里。
……
老爷子出院已经快要一星期,再过两天就是寿辰,可自在医院见过一次孩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给钟聿打电话让他把孩子带南楼去吃顿饭,他总是推三阻四,不是开会就是见客户,总之永远有借口推辞。
老爷子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就给钟聿打电话。
钟聿那会儿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梁桢也在旁边,她考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再在爱佳做下去,无论钟家是否能够接受她,但名义上她已经是钟太太,倒不是说有了名分就看不上二手中介的工作,但人言可畏,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也得替钟聿想想,所以她还是决定去店里辞职。
正好毕业设计还没做完,她趁着年前这段时间空一点,可以把设计赶出来,等明年拿到了毕业证,重新找份工作应该不是特别难。
钟寿成的电话就在那个时候打了进来,正在开车的钟聿瞟一眼,接通。
“喂,爸!”
梁桢一听这个称呼,下意识神经绷紧。
“开车呢,有事您说……豆豆啊?豆豆去幼儿园了啊…你要问他哪所幼儿园干嘛?不用,不用您派人去接,我这边找了个专门接送的阿姨,真的不用,行了我开车呢,一会儿再跟您说,先挂了!”
钟聿也不等那边老头儿把话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