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暮城的目光柔和下来,关照道:“跟着我,我们去和主人家打个招呼。”
简静照办。
金乌的副总姓聂,人称聂总,是个挺帅的中年男人,年纪虽然上去了,身材保持得还不错,身板笔挺。因为生活优渥,脸孔上的皱纹都不。
“暮城来了。”聂总负责的是出版的发行工作,和简静的接触较少,略显生疏地寒暄,“这是简老师吧,谢谢你来参加小女的婚礼。”
“聂总好。”简静熟门熟路地当起了壁花。
聂总在金乌做了十几年,和康暮城已经熟得不必聊,直接和他:“榕榕和她妈在一起,你们很久不见了吧?”
康暮城道:“有两年没碰面了。”
“看见你,她肯定很高兴。”聂总笑眯眯地说,“去看看她吧,今天榕榕的好朋友到了好几个,都是又漂亮又精神的小姑娘。你比我家榕榕还大两岁,得抓紧了啊。”
康暮城叹气:“是。”
简静忍笑,果然参加婚礼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被人反复催婚。
康暮城生怕聂总当场牵红线,忙不迭找借口离开,去拜访今天的新娘。
新娘和母亲在等候室里,十来个女孩子围着她,众星捧月。
“芸姨,榕榕。”康暮城和熟悉的长辈打招呼。
聂太太今天按照习俗,穿了身红色旗袍,因为料子高档,做工精致,哪怕是最艳俗的红色都不显得廉价,反而满是华贵与喜气。
她见到康暮城,别提多高兴了:“暮城,快过来坐。”又和女儿说,“榕榕,你好久没见到暮城了吧?”
新娘已经换上了婚纱,轻柔雪白的纱绸小心地裹住纤美的身体,长长的拖摆迤逦在地,好若盛放的花瓣。
“暮城哥。”榕新娘绽开笑容,“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康暮城也不似平时应酬的严肃,微微笑:“好久没见你,忽然就结婚了。听说男方是房家的小儿子?”
聂太太笑容满面地点头:“对对,暮城以前见过吗?”
“可能见过,不太熟。”
只要翻看本世界的全国富豪排行榜,不难发现排名前100的企业基本上在以下几个行业:互联网、房地产、电子科技、医药、机械制造、食品、服装以及出版传媒。
房氏家族正如其名,做的是房地产的生意,二十年前,家族资产能在全国排到前二十。
不过,也就是二十年前了。
时代变了。
但人活着就逃不过衣食住行,地产行业仍然顽强。房家绝对算得上国内叫得出名字的有钱人。
当然,财富是整个家族的,榕新娘今天要嫁的新郎,只是房家小的儿子。他爸还活着,上头又有哥哥姐姐,幸好自己算出息,创下一份事业。
近很红的一个连锁民宿品牌,就是对方的事业。
聂太太对女婿很满意。
而自家的小孩一旦有了归宿,就格外想给其他人牵红线。
聂太太的目光扫过众伴娘,精准地选中了自己喜欢的一个:“小纯,你帮阿姨个忙,带他到处转折。”
又对康暮城道,“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耐烦和我聊天,今天来了好些人,你也交点朋友。”
康暮城却道:“今天我母亲要晚上才到,我陪您说会儿话。”
混到康社长的份上,赚钱已经不是第一务,金乌的大部分工作都扔在了儿子的头上,自己则负责起了文化传播的任务,常年在国外举办活动,刷声望。
她今天就在国外,准备与某国的王室成员会面。对方的日程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安排好的,实在赶不过来。
“没事,社长和我们通过电话。”聂太太笑着催促,“别磨蹭了,走吧走吧,你再不走,我们这边的小姑娘都没法做事了。”
伴娘们齐齐笑了起来。
康暮城找借口失败,只好起身离开。
纯伴娘略显紧张地吸了口气,笑盈盈地带路:“新郎那边的人都在花园呢,这边绕过去就到了。”
从二楼的等候室下楼,穿过婚礼厅,从后门穿出,就到达了开阔大气的花园,鲜花扎出连廊和拱门,碧草如茵。
泡泡机不断向天空吹出透明的泡泡,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出七彩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甜品的味道,随着春风拨动每个人的鼻尖。
客人们多在此地交谈拍照,几个孩童牵着氢气球到处跑闹。
简静就坐在角落里,拍拍照,玩玩手机。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将一个冬天积累的寒意驱散无踪。
兴许是因为她选的位置巧妙,背后便是一排花架,有很人喜欢跑到这边的角落里密谈。
比如现在正诉衷肠的一对男同。
a说:“听说你在相亲?”
b说:“我妈催,没办法。”
a问:“为什么不和他们坦白?”
b答:“我是独生子,肯定传宗接代的,没办法。”
a冷笑:“就这样?”
b说:“你理解我啊。”
a怫然:“行吧,既然这样,你就相你的亲,结你的婚,我们一刀两断。”
b惊怒:“你怎么这么狠心?”
简静听得入神,心想,这活脱脱是耽美文的开头啊。
但很快,故事急转直下,切换成悬疑模式。
另一个穿黑西装的伴郎匆忙走过来,压低声音,快速地问:“你们有谁看到房彦了吗?”
房彦是新郎的名字。
“没,怎么了?”a问。
第三人深吸口气,口吻不善:“他不见了。”
简静: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