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拿出回忆样,跟我俩说。当时还在部队时,他们这些人为了使命和任务,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还培养出冰冷到近乎没有感情的意志力,但退役回到这个社会后,他却发现,适合部队的那一套,在这社会完全施展不开,尤其是他们这批人中的精英――古惑,更是惹了官司,捅了天大的篓子。
我从没料到阿虎跟古惑是战友,也一味地好奇,心说什么部队才能培养出这么一大群杀人机器呢?
我试探的多问了几句。阿虎拿出避而不谈的架势,故意绕开这个话题。
他苦叹一声,说刚刚发生的事,让他担心会走古惑的老路。他也在想,以后会跟警方申请,换一个更适应他的岗位,又或者他压根不当警察了,找个农村种地算了。
我被他这话题一带,又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起来。
别看警察是个铁饭碗,更是很多人心中的一个很体面的工作,但我也偏向于阿虎的观点,他的过去决定现在的他不该做某些工作。
我还指着自己和胡子,又强调,“以后有用得着我俩的地方,来句话,肯定帮忙。”
阿虎说了声谢谢,随后他拿出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架势说,“我要送你们一个礼物,猜猜是啥?”
我和胡子也看到,他有往后腰摸去的架势。胡子最先呵呵笑了,还很直白的摆手说,“虎哥,你是不是想把那铁钩送给我俩?不行不行,那玩意染的杀气太重,我们要来干啥?难不成以后挂家中镇宅?”
阿虎脸一沉,说那铁钩对他有纪念意义,就算拿金条换,他也绝不送人。而且这么一来,他不让我俩猜了,直接拿出一沓子十块钱来。
我认识这些零钱,是我和胡子当渔奴时,跟阿虎买鸡蛋给他的。没想到一攒之下能有这么多。
阿虎还随便抽出一张,举着跟我俩说,“每一张上面都被我写上日期和时间了,我觉得这钱对你们来说,更有价值。拿去吧。”
他主动递过来。胡子一咧嘴,不以为然的要主动接过来。
我怕这钱到胡子手里了,没两天就被他花出去了。我急忙抢先一步。
之后我们仨又随便聊了几句。阿虎起身告辞,还特意跟我俩说,“咱们再见吧。”我总觉得这话怪怪的。等送走阿虎后,我和胡子全累的躺到床上歇着。
接下来的三天,我俩又去了两趟警局。那“民警”挺能折腾人的,问的全是小屁事。但人家是长官,我和胡子也没法子,只好配合着。
这期间我也没见到阿虎了,猜他离开了这里,去省里报道了。我也终于明白最后见面时,他特意说再见的意思了。
在第三天的晚上,宋浩也给我打了电话。接通时,他特意问胡子在我旁边没?
我说在。他又让我开免提。
宋浩说,“这次你俩立了大功,上头非常高兴,也特别赏识你俩,称你俩为线人中的精英……”之后他巴拉巴拉说了好大一通话。
我听得很仔细,最后也特别想吐槽,心说合着他说的全是糖衣炮弹,一点实际的嘉奖都没有。
胡子倒傻兮兮的,对这话挺受用,而且被宋浩这些好话捧得,他忍不住直挺胸脯。
宋浩最后又说,“既然案子破了,你俩也别在南方多逗留了,我订了夜间的火车票,是硬座,你俩这就回哈市。”
我点头应下来,但撂下电话,胡子整张脸都沉着,还跟我说,“咱俩怎么着也是精英了,但精英就坐硬座?还不如来的时候呢,咋也是软卧。”
我不仅没像胡子这么想,反倒高兴,也劝胡子,“让咱们做软卧,警方也是变相的监视咱们,但硬座就不一样,至少说明警方对咱哥俩放心了。”
胡子想了想,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们也没耽误,掐着时间赶到火车站,登上了一辆绿皮火车。
我算了下车程,我们要做一天一夜,这很漫长。另外上车后,我发现旅客不多,大部分的车座都空着。
我和胡子选了两个三排座,一边一人的坐了下来。
现在是夜里,我俩很快也都上来困意。胡子不管那么多,脱了鞋,直接横着躺在三排座上了。我是直接趴桌子睡得,这样一旦遇到啥情况了,起身容易。
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突然间觉得,我旁边貌似坐了个人。
我原本睡眼朦胧的扭头看了一眼,但又立刻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因为我旁边确实有个人,这是个看着五十多岁的汉子,他长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估计丢在人堆里,都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他背个黑包,也正贼兮兮盯着我看呢。尤其当我坐起来时,他嘿嘿一笑,依旧毫不避讳的继续看我。
我心说这难道是个小偷?想趁机对我和胡子下手,却我被提前发现了?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我还摸了摸裤兜,发现钱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