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一方世界成形,犹如妖物逆天修成人形,必有天灾;必有**;必有魔劫。今次,克苏鲁神系正是我等的魔劫呀!此番若是过得去,自然便如鲤鱼跃龙门从此海阔天空,倘若过不去,唉,那便万事皆休矣。这考验你想躲都躲不过的,所以才叫宿命啊!”
在一路上,不住念叨着这些貌似十分有理,实则不知所云的废话,林旭坐于强袭舰的舰桥控制台前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深谋远虑的智者姿态。
眼着大战将至,林旭既无聊又心情忐忑,这才如此嘴碎,哪知这船上居然有比他更无聊的主。
这时候,敖平在一旁哧哧地笑了起来,打趣说道:
“林兄,平素可未见你这般多言,难不成你也是心里无数吗?”
闻声,林旭依然故我地翘着二郎腿,不动声色地说道:
“生死之间自有大恐怖,谁又能不怕呢?我辈遭逢天人五衰之际,又能比凡夫俗子强出几多?”
神祇在六道轮回中是属于天道众生,同时也是三善道中的最高位阶,凡人口中所谓的神仙日子,那自然比起终日里蝇营狗苟,东奔西走为五斗米折腰的生活舒坦多了。只是有生必有死,既然神祇也属六道众生之一,祂们迟早也得承受生死轮回之苦,享尽了宿世福报,神祇也会有陨落之日。据说到了这时,祂们身上会有天人五衰的征兆出现。
天人五衰分别是指服饰肮脏;头上华萎;腋下流汗;体生异味;不乐本座。
这些外在表象还是很具体的,只要想象一下神仙姐姐小龙女突然变成犀利哥的造型,这种反差也就跟神祇面临的天人五衰差不多了。
千万别天人五衰对于神祇是如此可怕,实际上没多少神祇能切身体会一下天人五衰的滋味。无论是何种存在,其寿命越是漫长,那么中途碰到意外情况概率也就越大,这即是所谓的时劫。举例来说,在这一方天地之内,神祇之中最为高寿的东海龙王也不过五千多岁而已,相对于神祇们动辄要数以十万年计量的自然寿命,实在短暂得不能再短了。
听着敖平跟林旭的对话,窝在控制台旁边跟个闷声葫芦似的龙石耳忽然插言说道:
“唉,横竖都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遭咱们是为天下而战,虽死亦心甘哪!”
闻听此言,无比热爱着生活和美女醇酒的萧柏琅不干了,祂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
“哎,龙兄,莫说此等丧气话,某可还指望着此番出师告捷,来个高奏凯歌还呢!”
克苏鲁神系又不是一群聋子瞎子,邪神们更不是那种会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当华夏神祇联盟的大军逼近祂们作为据点的这个世界之际,事先没有提防到对手逆袭的邪神们来不及作出布置。不消说,被人堵在家里暴打一顿的憋屈感觉理所当然叫人恼火至极,从来不提倡什么团结友爱的精神,克苏鲁神系成员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祂们眼中的罪魁祸首发难。
“奈亚鲁法特,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来承担吧!”
“是啊!你不是说已经干掉了大尤吗?”
“哼,早说过,祂是办不成这件事。”
对于身边的这群所谓同伴,一个个是什么德行,早一万年之前奈亚鲁法特就已经透了。这时,祂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抹轻蔑地笑容,说道:
“那好啊!你们去对付来犯之地,很期待你们比我干得漂亮。”
“来不及了,准备迎战。”
在克苏鲁邪神们相互扯皮勾心斗角的时候,远道而来的偷袭者已经到了祂们的家门口。不知是哪个邪神大吼了一嗓子,直至此时,邪神们才终于放下了彼此倾轧的小心思,开始准备迎击敌军。
一个呈现灰白色的球体虚悬在无数星光投射的夹缝间,远远望去好似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克苏鲁神系盘踞的这个世界,本身没有孕育出任何生灵,不单是没有人类,甚至连细菌和藻类这样初级的微生物都没有。
正如某些世界中,可能存在着生机勃勃的肥沃土地,同样也会有那种连蟑螂和老鼠都无法存活的恶劣环境,多元宇宙中可以滋养生命的世界也不占多数。受到四大元素之力不平衡的负面影响,许多世界荒芜得有如火星表面一般,放眼所及之处,到处都布满了大小砾石和沙土丘陵的孤寂世界中。即使超乎凡物之上,能够适应一切不良自然环境的邪神们都觉得太难受。若不是为了进攻林旭所在的那个世界,收割布局多年的愿力,祂们才不会待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克苏鲁邪神的审美观都不大正常,在这个奇异的世界中,随处可见主体由黏土建造的邪神宫殿,它们大多拥有着怪诞扭曲的造型和诡异错乱的色泽搭配,视觉效果堪比三流抽象派画家一蹴而就的蹩脚作品,给人的感觉除了混乱就是隐含的迷茫和惊悚。
俯瞰着这个死寂的陌生世界,驻足于座驾强袭舰的舰桥之上,林旭的右手按住控制台上的主控水晶向全舰队传讯,说道:
“开始攻击!诸君务必不要吝惜弹药,咱们宁可砸锅卖铁,也比把世界留给敌对神祇强啊!”
假如询问一个生活在后工业时代的地球人类,现代战争应该是什么样子,估计人们第一时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影像,八成是在无数大口径火炮和从天而降的炸弹持续轰击之下,繁华的城市化作了一片冲天火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