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吗,小舞?
你为什么会看不到?
你好好地看一下,好不好?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你可以不选我,可以不给我回应,可是这个人,你不应该再跟他在一起的啊。
你为什么还要再相信他?如果他再一次辜负了你,你该怎么办?
“没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爱他。”她看着他,淡淡地说道,“就算再次受伤,我也值得。”
宣尤渠怔怔地后退两步,似乎所有的话,都抵不过这两句话的杀伤力大,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聪明如她比任何人都要深谙此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地为他卑微着,就算以后会再次遭受那样无法负荷的伤痛,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另一个人,就算怎么爱她,就算怎么愿意为她付出,也不过是红尘中的一个过客,永远对他封闭内心,永远不接受他的心意,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是努力不够,不是时间太短,而就是因为她不爱他,只是因为她不爱他。
小舞淡淡地望了宣尤渠一眼,她想说什么,但看着男子的脸,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略一低头,掠过他,朝着有皇甫炎的马车走了过去,她就那样地走进了马车之中,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那样绝情的女人,又那样傻的,像是飞蛾一样扑向火焰的女人。
宣尤渠看着马车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视线,萧瑟的风吹着他年轻的脸庞,他只感觉心脏很空,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朝他扑来,那些回忆,那些点滴的美好,终究像梦一样恍惚无踪。
坐在开动的马车之中,小舞看向宣尤渠,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倒是谢谢你给我解围了,要不然那个呆子会追着不放的。”
“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下了吧,不用这么好心送我去客栈。”
之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皇甫炎突然间抬起了头,注视着美艳的女子说道:“我不是要替你解围,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人老了,记性也不大好,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来着?”小舞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看着皇甫炎,好像真的不记得他之前说过会娶她的事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眉眼,她的笑容,像是从没认识她那样带点审视带点疑惑地看着她,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小舞说:“我什么都不要。”
“你恨我吧?”皇甫炎突然这样问道。
小舞的神情没有波动,她的回答,也跟上次他抛下她被他问到这个问题时一模一样:“不恨。”
他似乎放下了心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恨我。”
“即然这样,就跟我回皇宫吧。”
她只是很平静很平静地看着他,说:“不恨不代表还爱。”
“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玩笑,小舞。”
“那随便吧,跟你走就跟你走。”她好像了无生趣可言的样子,随意而懒散地说道。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男人了?”皇甫炎的眼神有点阴冷,看着小舞,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她不说话,他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他,她感受得到他的怒气,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笑了。
“你在吃醋吗?你在不甘吗?”
她笑起来,经常都是随意的,不带任何攻击性质的,就算很讨厌一个东西,也笑得淡淡如水,很空洞,可是现在,她望着他,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嘲讽,眼睛深处,亦有浓浓的不屑。
其实后来的小舞已经知道了,当时他之所以那么狂热地追求着她,不过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长琇公主的影子,那个女子,那么的对他爱理不理,那么的对他的心意弃之门外,就算微笑也只是有礼的客套,而当时的她,在花誉楼内也是这样一副模样示人,虽然会有温柔的微笑,虽然会有调笑的话语,可她拒绝对人展露自己的内心,内骨子里拒绝别人的接近。
所以,当时的皇甫炎,才那么地迷恋她。
而到后来,发现她也不过一个可以唾手可得的女子,发现她也只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烟花女子,像他这种见过万紫千红的人,面对这样一朵随意可以摘采的野花,怎么会想要去珍惜呢?
所以,时过境迁之后,他甚至已经不记得,他生命中曾经与这样一个人,有过矢志不渝的约定。
皇甫炎看着小舞,说道:“我曾经是对不起你,你继续待在我身边,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他的后悔,他的致歉,是她曾经多么想要的,可是现在,一切已经对她毫无意义。
她只是慵懒着眉眼,无可无不可地淡淡说道:“随你吧。”
她只是这样随便淡然的态度,她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已经看透了,因为已经淡漠了,所以觉得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谁都没关系,只要不是那个呆子,是谁都没有关系。
淡漠出尘的她懒懒地躺在软榻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蛊惑人心的媚态,半阖着眼眸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她似乎有倦意了,眼波流转间,别有一番妩媚缱绻。
她以为她什么都是不在意的,可是当皇甫炎吻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小舞是个好女孩。
小舞是个好女孩。
那样的话语,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荡。
皇甫炎喘着粗气看着她,面对推开他的她,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愤怒,也写满了不解。
“我不想跟你走,你让我离开吧。”她郑重地看着他。
“为什么?”皇甫炎双目沉沉地看着她,“你不是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