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城卫司大殿上,城卫队队长林思朗焦躁不安的负手来回踱步。
一队铁甲卫匆匆赶进大殿,领头人见到林思朗,单膝跪下,态度恭敬的禀告道:“林队长,属下领七队和十一队的弟兄,对丁戊区的十二个街道进行全面排查,我们发现了……”
林思朗拧了拧眉,不耐烦的挥手道:“老子现在没空听你详细禀报,直接说,有消息了么?”
领头人张了张嘴巴,片刻后,才一缩脖子,讷讷的摇头。
“……”
林思朗缓缓转身看着对方,只静静看着,不说一句话。
他那双眸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可水面下暗涌的波涛,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领头人低着脑袋,只感到头顶上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
良久。
林思朗才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便在这时,又一队人马进殿禀告。
那领头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眼光看了边上那位兄弟一眼,单膝告了个退礼,匆匆退下。
如此一幕,宛若轮回,一次又一次在大殿上轮番上演。
直到夜幕降临,再没有人进来禀报。
林思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年,一步一步顺着台阶,蹒跚的登上殿前案台,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仿佛全身都被掏空了一样。
这一个月来,日复一日,从早到晚,他都在这城卫司大殿中,坐镇指挥城卫队人马,搜寻着那小子的下落。
可奇怪的是,那小子惊鸿一现后,居然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出现在城里。
少城主自那日交代下此事后,便回了三江书院,算算时间,明日也该回城了。
届时,自己可如何向他交代?
林思朗就这样,在城卫司大殿上呆坐一夜,苦苦想着该如何交差。
直到次日清晨,晨钟初鸣时,一个铁甲卫匆匆赶了进来。
他一抬头,看到坐在案上的林思朗,忍不住惊讶道:“队长……您……你的头发?”
林思朗颓然睁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苦笑道:“白了么?”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突然说道:“队长,我想起一件事。”
林思朗叹了口气,“说吧。”
那人回忆着道:“我想起当时,那小子是为了救两个偷听书院教习讲经的尘民,才对城卫司的人出手。所以,那小子这些日子,会不会躲在尘民窟里?”
林思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都能想到这点,本座会想不到?尘民窟里,本座早已安排人通知下去,若哪一户人家能提供那小子的线索,城卫司便重赏他百息文气!而且本座还派了数队人马进山搜索,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说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若那小子真躲在里面,不可能会没人发现。”
那人想了想,又道:“可是队长……那小子当时,毕竟救了那些尘民的孩子。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因此而故意包庇他?若真是这样,我们城卫司的人手就算再多十倍,也无法在尘民窟的千山万窟里,找到那小子的。”
瘫在椅子上的林思朗,先是一愣,旋即马上坐直了身子,细细的分析:“你说的有道理。那小子当时,毕竟救了两个因为偷听书院教习讲课,而险些被打断腿的尘民孩童。”
“那帮贱民因为那小子此举,而心生敬佩、感激之意,进而联合起来包庇他,确实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