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在荀爽的安排下,戏志才三难窦辅,终于为其折服,拜窦辅为主公。而随即荀爽又继续考校窦辅,询问他对蔡瑁等馈赠之事有何看法。窦辅灵机一动,便询问戏志才的意见。
只见戏志才非常专业的表演完吃惊的表情后,随后开口道:“主公垂询,忠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窦辅则继续表演礼贤下士的明君状态:“辅幸得有志才!当真如鱼得水也!还请志才教吾!”
两人表演的一副君贤臣忠,明君良臣的样子。荀爽实在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
二人立马知情识趣的正襟危坐。戏志才向窦辅荀爽拱手道:“还请主公将其情况仔细说与忠知晓!”
窦辅遂将整个过程说与戏志才听。戏志才听的非常仔细,待窦辅讲完后,戏志才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主公大可放心接受其馈赠!这无非是荆襄世家对主公的一种示好。一来,结好主公,以期将来。二来,亦结好荆州官府,须知王刺史羊太守与主公之关系。三来嘛,亦卖了恩公与蔡大家的面子。须知恩公与伯喈先生皆海内大儒,此二人与主公,皆是至亲之人。结好主公,亦是结好二位先生!荆襄世家,可不重视主公,甚至官府亦可不比在意,但却唯独不敢忽视二位先生!”
窦辅有心试探,问道:“志才何以知之?”
戏志才笑笑道:“主公只需看荆襄世家之人,何时说的此言?”
窦辅一愣,喃喃道:“何时说的?似乎是在筵席之上!”
戏志才接口道:“确实如此!而且之前诸世家皆有贺礼,为何又加馈赠。”不待窦辅说话,戏志才接着说道:“一来,那日慈明先生赶到!二来,主公细想当日,正是在顾雍取出伯喈先生贺礼之后!蔡瑁才突然开口,以赌约增加馈赠!只是,太过浅显,主公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窦辅细细一想,觉得戏志才所言极是。暗自叹服!
这时,戏志才接着说:“另一方面,也是顾雍在席上说吴郡会稽郡诸世家之贺礼已在路上!若是一般贺礼顾雍可随行,为何需要另置,且走水路运送!”
窦辅恍然大悟,不住点头。
戏志才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片刻后,道:“想必荆襄世家在见到二位先生及江东诸世家对主公的重视!感到之前对主公有所怠慢!故而,立刻设法补救,才有之后赌约!这是一个借口而已!”
窦辅忙起身,对戏志才施礼道:“多谢志才,若非志才言明,辅尚在云雾之中啊!”
戏志才快步上前制止窦辅,道:“主公万万不可!此乃忠分内之事!”说完,双眉一挑,道:“主公此后需注意三人!”
窦辅一愣,忙问道:“三人?不知是哪三人?”
戏志才缓缓坐下,将杯中茶饮尽之后,说道:“这第一人,便是蔡瑁,此人察言观色,机敏果决,善于顺势而为,且能面面俱到,顾虑周全,乃大将之才。更兼深通水战!这从其筑建之水寨,说明一切!”
窦辅心中一惊,自己穿越而来,自然知道之后蔡瑁的处事风格,而正如戏志才所说,分毫不差,于是问道:“志才对蔡瑁其人是否言过其实了!”
戏志才笑道:“主公切莫轻敌啊!蔡瑁从知晓主公与二位先生关系到相邀赌约,只片刻功夫。便能明了局势,作出判断。并迅速找到补救之法,且马上执行,行事果决,雷厉风行!此正是大将之风啊!而其能兼顾黄祖,说明其做人精细,面面俱到!”
窦辅不解,问道:“这又何以说明?”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主公须知,如今荆州以黄蔡蒯张庞马习邓向等诸世家为首,当然南阳诸皇亲贵戚另当别论!当日,只有黄蔡蒯张四家在场,而其中以江夏黄家实力最盛。蔡瑁借机送顺水人情与黄家,言明乃是与黄家共同筑建!虽说来的黄祖不明所以,心中必有抱怨,但是,黄家主事之人必将记蔡瑁这个人情!且明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还将矛头对准江东世家,使荆襄诸世家之人,心生同仇敌忾之感!送了偌大人情,还不落痕迹!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顾虑如此周全,难道此人还不足以使主公重视!?”
窦辅心中惊出一生冷汗。蔡瑁原本在他心中就是一草包!将来卖主求荣,被曹操咔嚓了的人!如今听戏志才如此一分析,立刻重视起来,并且深受打击,这一个‘草包’都如此利害,更别说其他人了。同时,深深怀疑,自己所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历史?
戏志才见窦辅低头沉思,亦不催促,安心坐下与荀爽品茗。
片刻后,窦辅长吁一口气,虚心求教道:“多谢志才点醒,辅小觑天下英雄了!不知剩下两人乃何人也?”
戏志才对窦辅的反映,很是高兴。毕竟若是跟随一个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主公,自己也前途堪忧。但戏志才并未表现在面上,只是对窦辅施了一礼,道:“主公,能听的忠言逆耳,乃是忠之幸也!至于这第二人,便是蒯良!”
对于蒯良窦辅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其是蒯越的哥哥,并且是刘表的谋士。
戏志才见窦辅脸上并无轻视之色,接着说道:“蒯良其人,善于审时度势,分析利弊,进而做出选择,拾遗补缺,且行事低调,不显山露水。可为谋主!”
窦辅对戏志才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忙谦虚的请教道:“愿闻其详!”
戏志才神色泰然,受了窦辅一礼,道:“此事之前,恐怕蒯蔡二人皆无准备,亦不曾商议。可在蔡瑁做出决定后,能迅速分析,明了因果,作出判断,继而跟上脚步。且将蔡瑁情急之计补全,同时亦为自家出力,实乃利人利己之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