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平飞的脑海中,这种近海的港口式城市是经济发达地区,应该会很富裕。然而,经过村庄和小镇时,刘平飞发现这些村镇萧条得很,老百姓大多面黄肌瘦,身上衣着破烂,面容憔悴饱含着岁月的苦难和风霜,偶尔也会有一两栋豪宅,多是官宦之家或者京中豪门的别宅。和一路上经过的州城县府相比,汤平县明显地显得贫穷落后。
刘平飞紧锁着眉头走在队伍前面,车队也注意到这种不愉快的变化,大家变得沉闷起来,谁也不说话,急急地向前赶路。再往前走,刘平飞发现陆陆续续有逃难的难民出现,老人、女人和孩子,蹒跚往东,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槛褛、面容呆滞,神情中满是绝望。道旁不时可以看到走不动的老人,坐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见刘平飞他们的车队经过,几个小孩围着车子趔趄地追着,伸出手乞讨。刘平飞再也看不下去了,在道旁停住车队,让灵瑶她们把带的食物全都搬了出来,发给路边的难民。
看到食物,这些难民发出震耳yu聋的欢呼声,趴在地上叩谢。刘平飞示意灵瑶她们散发食物,自己打量着这些难民,只见这些人多为老人、女人和小孩,并不见青壮年,很是奇怪。见路旁大树上倚着树站着名老者,正微笑着冲自己点头。
刘平飞走过去,见这名老者六十来岁的年纪,虽然衣衫槛褛,但修饰整洁,看举止行为从容斯文,知道老者不是一般人。刘平飞躬身行礼,道:“老丈有礼,请问高姓大名,你们是汤平县人吧,这是去往何处,因何如此?”
老者还礼,叹道:“年轻人,老夫姓李,是个秀才,我们都是汤平县的人,今年措水泛滥,中平、新海乡一带变成泽国,家被毁了。原来的陈知县已经解任,新任的老爷还没上任,官印封着,谁不敢动官仓救济,所以大家不得不往东逃难找条活路。”
刘平飞一听原来自己原因造成这些人逃难,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己愧对这些百姓。想到这里,刘平飞辞别老者,几步登上马车,高声喊道:“各位乡亲,我就是新任的汤平县令刘平飞,本官并不知新海受灾,姗姗来迟让大家受苦了,这里向大家陪罪了。”
说完,站在马车上深深一躬。百姓听到刘平飞是新任的县令,又见他将自己的干粮发给大家,知道这个县令不错,大家围拢过来,听刘平飞继续说道:“各位乡亲,我立刻赶往县衙,主持赈灾,请你们相互转告回城。”
老百姓听到刘平飞的话欢呼如雷,谁愿意背井离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既然县令马上要赈灾放粮,那当然还是回家好。刘平飞跳下马车,对燕铁影道:“燕叔,我立刻赶往县城,劳烦你护着车队安全,前面如果遇到村镇,不妨多买些粮食分给这些难民。”燕铁影点头答应。这里离县城只有四十多里,倒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刘平飞又找来李秀才,李秀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县令后,变得有几分兴奋和拘谨来,刘平飞道:“李老丈,您德高望重,有劳你在难民中招些人手,一方面帮着燕叔维护秩序,发放食物,另一方面叫人宣传宣传,让大伙赶紧回家,不要流落四方,我这就赶去开仓放粮,让人搭建简易住处,然后再慢慢想法子帮着你们重建家园。”
李秀才连连点头,恭敬地道:“大人真是民之父母,汤平百姓有福了。大人请放心,不才定当将大人交待的事办妥。”刘平飞又跟家人交待几句,然后带着印信文书向汤平县城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