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令麾下加紧步伐,死死缠住退缩的轻骑兵,每个轻骑兵都要面对一群洛兵的攻击。突然号角声一变,轻骑兵不顾身边的长枪,策马向左右突开,眼前豁然开朗,陈明军见一排排申军出现在五十米开外。
这群申军手中平端着似弓非弓的东西,陈明军心头一动,一条细作探知的绝密消息蹦入脑海,”大凉国新制弩弓,可连发二箭,较弓she程更远,杀伤力更强,命中率更高。”眼前这东西很像细作形容的弩弓,只是大凉国的绝密武器怎么会到申国手中,难道大凉与大申联手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天亡我洛国也。
陈明军下意识地勒住马,”小心”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对面的申军扳动机括,箭如蝗飞。陈明军舞动双鞭,护住全身,饶是如此,座下爱驹碧玉青身中数箭,竭力地支撑着不倒伏于地。陈明军心如刀绞,飞身而起,护在马前,双鞭幻起层层鞭影,将自身和碧玉青护得严实,眼角扫过身边,却见倾刻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血泊中中箭倒地的袍泽无力地挣扎着,无力挥动的手抓挠着陈明军的心,陈明军怒吼着向前扑去,迎接他的又是一阵又急又快的箭雨。
“少帅,大事不妙,不能硬拼,撤吧”,趁着申兵后队前进的空档,一名洛军将领手持盾牌对着陈明军劝道,回应他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无数只劲箭从申军手中激发,“卟卟”中箭之声不绝于耳,无数朵血花在妖艳地开放,又是一片洛兵倒在血泊之中。耳边一声闷哼,刚才劝他的那名洛将盾牌被弩箭击透,手臂上中了一箭,陈明军从激愤中清醒过来,死咬着牙关,从喉中吐出一个“撤”。
盾牌竖成一道高墙,掩护着身后的袍泽退走,兵败的洛兵撒腿向营寨逃去,有心善的掺扶着受伤的袍泽蹒跚地走在血泥之中。陈明军的马受了伤,被亲兵先行牵走,他自己手持双鞭黯然地看着从身边经过的洛兵,出道二十年从未有过今ri之耻,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地乱跳,一颗心仿佛要炸裂开来。
相对于陈明军的羞愤,信亲王是兴高采烈,要不是在战场他都忍不住要高歌一曲来抒发兴奋的心情。
庄计贤在一旁道:“王爷,弩箭数量有限,此刻我军已经大胜,可将弩弓召回,令其他各部出击。”
信亲王点头应是,一阵军号响起,弩弓手收拾弩弓缓缓后撤,长枪兵、朴刀兵填补空缺向前推进,重骑兵和轻骑兵也兜转回来,重新参与到分割洛军的盛宴中来。
来不及逃走的洛兵扔掉兵器,坐在血泊中投降,等待他们悲惨的命运,那些受伤未死的洛军最为凄惨,被申军毫不留情地杀死。
血浸润了整个川台岗,也许等到来年,这里的青草会分外茂盛,掩盖发生的一切,只有散落的碎骨和残存的旧刃才会ri夜向虫蚁诉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