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羽鹏微微一笑,道:“我近日逢一益友,他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弟深以为然,因而正劳其筋骨呢。”
众人初听“天将降大任”的论断,都是一静,细细咀嚼,有的人连连呼“妙”,击掌赞叹。有的人却出言讥道:“先贤中多有读圣贤书,走堂堂正正之路,为君王所重创千秋伟业者,何曾要什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此乃哗众之论。”
这批人显然是好清谈之辈,当下阵营两分,争得不可开交,最后让吴羽鹏去请刘平飞出来,要当面请益或当面争论,刘平飞早在争论之初就带着常用青离开客栈出门游玩去了。
争论没有结果,而“天将降大任”的说法却经过这十几个访客在祥城传播开来,赞同的人以为此乃传世经典,否认的人认为这是欺世盗名的谬论,一时间争论纷纷,风靡祥城,读书之人见面不讨论两句“天将降大任”的对错都不叫读书人了。
陈州胡子元的名字随着争论像一道惊雷般为众人所知,每日里前往客栈请教的人和想当面直斥其非的人络绎不绝,刘平飞不胜其苦,最后只得迁居避之。
如果刘平飞自己酒后的一段话会引发一场争论风暴,而这场风暴的最终结果是让各种各样的眼光都注意到他的身上,他一定后悔不迭。要知道被众人注目,将会对自己乔装改扮前来破坏招亲的活动造成多大的不便,甚至还未动手就先被人戳穿真实身份,而被凉国抓获。
刘平飞自己处于风暴中心而不自各,风平浪静地躲起来,王掌柜可是密密麻麻地写满一张纸的密文,绑在鹰腿上放归申国。胡子元的名字越来越响亮,响亮到惊动了各国的君王:
凉帝伊志魁手中拿着那段“天将降大任”的抄文,反复呤颂,赞道:“此人这几句仿佛说到朕心中,朕何尝不是动心忍性,以求完成我凉国威临天下的大任。”想到自己的寿命不久,凉明帝轻叹了口气,道:“传令下去,密切关注胡子元,朕到八月十五日要亲自考考他的才学,如果他果真才华横溢,朕便将公主许配于他,如果他不肯受命,也不能让他回去为他人所用;如果此人真如其所言是从乡村野叟口中得知这些言语的,也要盘问清楚野叟的住处,用尽一切办法将他带到帝都来。”
理成帝将抄文放回桌上,笑道:“这个胡子元倒是和彭远志有一比,多是个夸夸其谈的酸儒,既然吴羽鹏和他关系好,就让吴羽鹏请他来丽都做客,朕不妨礼贤下士一番嘛,他要动心忍性,朕不妨给他个最穷的县让他治治,看看他是否真有本事。”
右相彭远志将手中的抄文恭敬地递还给洛远帝,抑住兴奋,尽量静声道:“万岁,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臣让其失之于野是臣之罪也,请陛下无论如何想办法将其接回委以重任,假以经年此子必能强盛我洛国。其人口中的野叟,也请陛下派人查询,务使不遗贤于野。”
申景帝将谍报放回盒中,沉吟半晌问道:“陈直,胡子元那边都安排妥当了,不要让朕的肱股之臣有失。”
胡子元,真有其人,其父陈州富商,胡子元自幼好武,随父四处行商访友学艺,家乡识者不多。当然这一家子是申国安排在洛国的细作,胡子元此刻正在申国的某处秘地受训,因此刘平飞一时没有身份暴露的危险。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景帝挥手让陈直抱着谍报退了下去,半闭双目思索着:这刘平飞还真不是省事的主,到哪里都能搅起风云来,等他回来,朕要好好用用他,让他为朕的千秋大业冲锋陷阵。
对于各国君王的心思刘平飞一无所知,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刘平飞一心预备着住进储英馆,离开这群疯狂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