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鬼放走了蛛后,赵金铎也带赵家侍卫赶了过来:“怎么不把他们全留着这儿?”
谢半鬼叹息道:“再怎么说,她们也跟鬼衙的叔伯们有过一段情缘,要亲自动手杀她们,我还真做不到。不说这些,说说怎么救金刀吧!”
高胖子把整这个事情来龙去脉,尽可能简洁的说了一遍,听得赵金铎双眼冒火:“东厂好大的胆子,当我们这些武勋是泥捏的不成?我现在就回去禀明父亲,带兵去东厂要人。”
“不行!”谢半鬼阻止道:“赵家可以给东厂施压,谈条件,却不能撕破脸皮。闹得太僵对金刀没有好处,毕竟金刀杀了人,这件事瞒不过明眼人的。”
“你说什么?”高胖子和赵金铎异口同声道:“金刀真杀人了?”
“韩阳和那两个士子都死在他手里。”谢半鬼苦笑道:“那天我和胖子把惜玉她们四个妖鬼打出门外,肯定落进了别人眼里。去过采玉阁的人,不会不认识惜玉。那天韩阳兴匆匆跑来找金刀,八成就是知道了惜玉的身份,自认为大功到手,拉着金刀去喝酒庆祝。”
谢半鬼顿了一下道:“席间,韩阳肯定吐露了惜玉的身份,金刀也跟着动了杀心,借机灌倒韩阳,然后悄悄动手杀了他们。如果不是再杀最后一个仆役时弄出了动静,是怕真容易被他蒙混过关。”
“不对!”谢半鬼话锋一转道:“金刀杀人的过程,可能全都落尽了嫣红的眼里,所以她才在金刀杀那个仆役的时候用了点手段,故意没让仆役立刻毙命,好让他在临死时咬出金刀。”
赵金铎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金刀连鸡都杀不了,别说杀人了。再说,他杀了人会傻到把凶器和证物全带在身上么?”
谢半鬼道:“金刀,虽然是个书生却不文弱,相反的,金刀的体魄比一般士兵还要健壮,想要徒手杀几个书生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带着凶器和证物,都是金刀最聪明的地方,这件案子本来就已经超出了‘人’为的范围,他故意把疑点留在自己身上,又故意全盘招认,无非就是给赵家,给我们一个据理力争的理由。他是在布局,也是在自救。”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金刀故意做的……”赵金铎不由得迟疑了,谢半鬼分析的入情入理,甚至像是亲眼所见。加上做事的方式又极为符合弟弟的性格,赵金铎的底气不由得弱了几分。
高胖子见了忍不住叫道:“二哥,你怎么怂了?就是跟东厂耍无赖,咱们也得理直气壮啊!你一泄了底气,还怎么跟他们谈条件?”
谢半鬼笑道:“谈条件不在于底气,在于筹码。咱们还得跟徐闻谈谈,说不定能弄出些有用的东西。”
“起来!”高胖子拉着徐闻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吓昏了徐闻拖到厨房,舀起一瓢凉水浇在了他的脸上。
醒过来的徐闻怔怔的看着谢半鬼低声道:“有酒么?”
谢半鬼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给他倒了一碗烈酒:“喝吧!喝完我有话问你。”
徐闻从锅里翻出一个还带着余温的土豆咬了一口,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以前,她在时候我看不起她,嫌弃她,可她明知道今晚必死,还给我留了吃食,我……”
徐闻猛灌了一口烈酒,擦着眼泪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半鬼又给徐闻倒了碗酒:“你跟杜宇峰他们是怎么闹翻的?”
徐闻低声:“那时,有人给我们许诺了前程。条件却只有一个,不管我们用什么办法,必须逼死怡香那几个女孩。杜宇峰他们都同意了,我却下不了狠心,只能退出去。”
谢半鬼皱眉道:“逼死她们,对那人又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