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半鬼把酒葫芦递了过去,一语双关道:“我的酒太烈,只怕袁兄喝不下。”
“天下还没有我们真龙九子喝不下的酒!”袁博对着嘴灌了一口烈酒之后,把目光投向在躺在冥轻雪怀里的诸雨泽:“谢大人的那位朋友,好像有些不适啊?”
谢半鬼不咸不淡的道:“偶感风寒而已。”
“在下正好懂得歧黄之术,不如替这位朋友把把脉吧!”不见袁博腿脚挪动,人却擦地疾行几尺滑到诸雨泽身边,出手如电的扣向对方脉门。
“袁兄不愧号称螭吻,移形换位的功夫,让人叹为观止。”谢半鬼的速度并不比袁博慢上多少,没等袁博手掌碰到诸雨泽袖口,就被谢半鬼拦在了中途。
“在下好心相助,谢大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袁博说话之间,已经单掌与谢半鬼在格挡了二十余次,两人掌力如同爆竹般在空中撞得噼啪乱响,却谁都没能再进半步。
谢半鬼弹开对方手掌之后,冷然道:“我的朋友素有洁癖不喜欢有人碰他。”
“在下冒昧了!”袁博不动声色的退回原地之后,却见火堆旁放了一张半尺见方的宣纸。
纸上用血红色墨水画着一条惟妙惟肖的赑屃,只是传说中,能够背负万斤,形同巨龟的赑屃。背后的龟甲被掀落在一旁,血淋淋的背上筋骨毕露。一颗脑袋软绵绵的垂在身上,像是已经死去多时。血画的右下角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赑屃无甲。”
袁博举着血画冷声道:“这是谢大人遗落的东西?”
谢半鬼淡然道:“谢某不会画画。”
“不是最好!”袁博顺手把画扔进了火堆:“不打扰谢大人休息了。”
两伙人以大殿中间的火堆为界,泾渭分明的划成了两组,各自休息。唯独媚儿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总是在重复着白天谢半鬼双腿离地走进云雾的情形。
她不是没见过武林高手踏空行走,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走得如此诡异,除非他所谓的脚根本就不存在。
越想越觉得不会的媚儿干脆坐了起来,隔着火堆看向谢半鬼双脚。不过,她最先看到的却是火堆里跳动的纸灰。
一片片的纸灰从火堆里飘洒出来,带着没有燃尽的火光在空中翩然飞舞,那情景就像是坟前的没有烧完的冥纸,在被人用竹竿挑动着弹上空中。
渐渐的无数片纸灰在空中连成了一片,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拎着两角,在空中点燃的黄纸,从下到上的翻卷着火影。等待火光燃尽,花白的灰烬又重新变成了一张血画。画得仍然是被掀去了龟甲的赑屃。
媚儿在前所未有的恐惧面前,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血画平平整整的飘向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