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阳一边夹菜一边道:“这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干部们的观念,整天喊转变经营机制,企业一样每况愈下;招商引资口号喊得响,但是如何招来商引来资毫无头绪,光打雷不下雨。年年如此,经济如何发展?”
“国营企业缺乏活力是全省乃至全国都存在地痼疾,经营权下放我看也不是什么所谓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我在星城作过一次调研,不少企业可以县上已经把所有权力都下放了,一样没能起死回生,这是个问题。”蔡宗尧也认可柳东阳的看法,“老柳你原来接触的都是省管干部,他们的素质自然不一样,而现在到了竹城,无论是县上干部还是企业干部都难以和你原来的期望相符,这中间有落差也是正常的,要不省上这一次把你们三大将派到三个地市主掌一方干什么?还不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带动三地干部素质、观念和作风的转变,促进三地经济发展。”
“现在开发区也是遍地开花,就连乾州地区各县都是跃跃欲试,实际上呢,就是圈上一大片良田肥地,结果企业没引进来,茅草倒是长得一人多深。”熊泽林吸了一口烟,重重的道:“给我的感觉是几十年前的浮夸风又卷土重来了,不根据地实际情况制定可操作的发展规划,头脑一热就要大干快上,也不管究竟能不能达到预期目的。”
颜克勤见儿子颜晨辉一直只顾夹菜饮酒,却是半句话也不插,和往常情形大不相同,有些奇怪的道:“晨晨,你小子怎么今天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你柳伯伯从竹城回来感想这么多,你也不帮忙参考一下。”
实话柳东阳虽然并不认为颜晨辉就能够拿出什么妙策,但是颜晨辉脑瓜子里的东西的确不一般,谈及国家政策走向和国内经济形势变化总能一语中的,就连蔡宗尧都对他的看法颇为看重,不定这一次这个家伙嘴里也能冒出一点新鲜的东西来,所以望向颜晨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期待。
“呃,不知道柳伯伯你们注意到党的十-二-大一个提法没有?”颜晨辉沉吟半晌才道。
“什么提法?”柳东阳目光一凝。
“对于私有经济的提法,现在党对私有经济的提法变成了是对公有制经济为主体的社会主义经济体系的一个补充部分,这也就意味着私营经济已经冠冕堂皇的出现在我国的经济体系中了。”颜晨辉慢吞吞的道。
颜晨辉的话语让柳东阳和蔡宗尧以及熊泽林全身都是一震,作为一级领导,他们当然听得出颜晨辉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这也就是私营经济将会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时机,其间或许会有一些争议或者反复甚至打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私营经济必将走上历史舞台,成为一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当然它们的出现并不能改变我国社会主义的根性质。”
房间中一时哑然,无论是柳东阳还是蔡宗尧亦或是熊泽林,都在琢磨着颜晨辉这番话的分量。
私营经济将会成为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一支重要力量?!这可能么?允许它们存在作为补充,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它们无限壮大,这应该是底线。
见柳东阳几人都有些不以为然,颜晨辉知道这番话要让他们接受不太容易,毕竟这种敏感话题随时都可能被无限上纲上线,贸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很容易引火烧身。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从动乱年代走过来的他们,有着太多的这方面的记忆。今天晚上还是这个风向,天知道明天早上会变成什么风向。
“还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事件,柳伯伯你们注意没有?川中的刘永好和内蒙的陆航程在三月份的两会上出席记者招待会,他们是什么身份?私营企业家!如果拿左一点的帽子来,那就是资家,嘿嘿,中央这么高调,意味着什么?”
柳、蔡、熊等人都是在政坛上沉浮多年的人物,自然清楚两会中一些言论现象有着风向标的意义,颜晨辉的这么一,让三人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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