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郑掌柜,说是在洛阳一带经营珠宝生意……”
“唔,以后呢?”
“以后……”赫连夫人咬了咬牙,“先夫出镖的当晚,家里便遭抢。”
“遭抢?”许乾铭竖起了眉毛。
“是的,地窖里的家产,被洗劫一空。后来想起……”
“夫人想起了什么?”
“先托两趟重镖,出空局里的高手,再托细镖,遣去了先夫,然后抢.劫,完全是……计划好的行动。”
“可恶!”许乾铭猛咬牙。
“结果……结果出镖的连先夫在内,都在半途出了事……”赫连夫人呜咽起来。
“预谋,卑鄙而恶毒的手段,夫人……”许乾铭想了想才接下去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夫人可以拭目以待,这种人没报应是无天理了!”
赫连夫人深望了许乾铭一眼,点点头。
许乾铭几次想开口又止住,他想询问万年龙骨的事,但想到只消一开口,便证明自己是有目的而来,变成了乘人之危,很不应当。
赫连夫人看出许乾铭欲言又止的神情。
“少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是的,但……实在难以启齿。”
“少侠直说无妨?”
许乾铭又深深考虑了一阵,最后硬起头事关威龙的一生和许家的门庭,无法顾忌太多。
于是,他把侄儿威龙被仇家暗下狠手,形同白痴,需要万年龙骨合药救治,听传说,当年在长安出土的宝物中便有万年龙骨,而赫连三霸是三位得宝人之一等等,婉转地说了出来。
赫连夫人茫然摇头。
“我不知道万年龙骨之事,倒是被抢的就是那批当年的古物。”
“夫人……从没听赫连局主提过?”
“没有。”
许乾铭的心向下沉,这一趟算白跑了。
“前几天定康城方面传来消息……”赫连夫人又开口,“有三户致仕的官家同时遭抢,而时间正好在那两趟重镖之前不到七天,所以……”
“……”许乾铭静静听着。
“我怀疑保的镖是赃物。”
“啊!”许乾铭啊出了声,记起老山羊怪和那中年人逼常梦迪和高欢开棺,声言是追赃,还自承是失主,看来老山羊也是这桩公案之中的主要角色,追棺材是摸错了方向。
许乾铭心中作了决定。
双管齐下,一方面追查郑香香和万佛愁的下落,一方面分别拜访另两位当年的古物得主太州豪客谭正威和摧花手崔金花。
如果另两个得主手中没万年龙骨,那就证实龙骨是在镇宇镖局被抢的失物之中,便可全力追搜郑香香和万佛愁,目标便单纯了。
“夫人!”许乾铭站起身,“在下告辞!”
“恕老身无法接待少侠。”赫连夫人也离座而起。
“不敢当,望夫人节哀!”
“容老身再次申谢!”赫连夫人福了下去。
“在下承受不起!”许乾铭赶紧侧身还礼。
“恕老身不便相送!”
“岂敢!”
许乾铭怀着凌乱的心情,离开了镇宇镖局。
奈河津。
酒店的楼廊上。
一张小木桌靠栏杆摆设,许乾铭在自斟自饮,他特意选了这位置是一方面可以避开酒席间的喧嚣,另方面可以凭跳大河雄伟的风景。
他是江湖人,由于气质不凡,所以也有那么一份雅致的情怀。
望着滔滔浊浪,他想到江湖之所以成其为江湖,风波永不停息,无休止地动荡,**相连,偶尔看似乎平静了,却又蕴藏了另一个**。
“公子,要听曲吗?”柔嫩悦耳的声音突然起自座边,还夹着一缕淡淡的幽香。
许乾铭转头一看,几乎脱口叫了出来,但他在口.唇一张的瞬间,把声音咽回去了。
这卖唱的女子,赫然是古寺运灵的常梦迪。
粉红短袄,怀抱琵琶,小巧玲珑的身材,配上眼睛鼻子都含笑的脸蛋,外加那股无形,但可以使人感觉到的风情,如果谁见了她不动心,他便不是男人。
许乾铭是真正的男人,所以他已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