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赵高后退一步。
余妫那手仍然伸着,说:“你说我想干什么?”
赵高继续后退,她继续朝前走,仍然问:“你说,你说我想干什么!”
她越来越近了!
赵高忽然想起,公共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就是她!
她突然龇出牙来,那牙跟猩猩的一样,很大很宽很黄,有两颗大大的犬齿。但是她还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赵高掏出蒙古刀,发疯地在面前划拉,她并不躲闪,一步步接近他,好像那闪闪的刀锋是手电筒的光。
蒙古刀划到了她的脸,流下血,使她的面目更加狰狞。
但是,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痛觉,刀子好像划到了胶皮上,她还是笑着走过来……
赵高猛地冲到阳台上,狂叫一声:“救命!——”一头跳了下去。
赵高没涅盘。
正巧这个楼在改建,有人在楼顶作业,楼当腰拦了一道防护网,他摔在了防护网上,昏了过去。
他跳下去之前,并不知道半空中有防护网。
他被抢救过来后,jing察赶到了,了解情况。
是啊,一个大男人半夜从六楼摔下,总要有个原因,要么是被人推下来的,要么是自杀,不管怎样,jing察都要问清楚。
赵高还真被难住了。
怎么说?
说余妫要杀自己?
没有啊,她仅仅是半夜来做客,仅仅是时间不太合适而已,可是连强行侵入民宅都算不上,因为是他为她开的门,而且并没有驱逐她。
另外,她什么都没有干!
她仅仅是问了几句“你说我干什么”,这怎么都看不出谋杀的迹象来。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
jing察最后只好离开。
赵高又觉得不甘心,就说:“jing察,我想告诉你们,前几次那几起凶杀案,好像跟一个逻萨女孩有关。”
“她叫什么?哪里人?”jing察立即问。
“余妫。”
“她现在住在哪里?干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凭什么说跟她有关系?”
“因为,每次凶杀案之前都有剪纸出现在凶杀现场。而那剪纸跟她剪的一模一样。还有,昨天我的房间里也出现了剪纸,都是猩猩。半夜,那个余妫就来了……我是被她吓的,才摔到了楼下。”
“她要杀你?”
“没有……”
“那她有什么举动?”
“她要给我一些剪纸……”
一个jing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讲聊斋故事呢。”
另一个jing察好像有点jing觉,他继续问:“她跟前面涅盘的两个人都认识吗?”
“不,不可能认识。但是,那几个人我都认识。”
“如果,你见到这个女孩还能认出来吧?”
“能。”
“假如你见了,立即向我们报告。”他小声说。
“没问题。”
然后,他在赵高的耳边说:“我老妈是市里剪纸协会的,她特别爱结识这方面的人。”
从这天起,赵高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总是不自主地看窗子。
那剪纸再没有出现。
他开始寻找那个余妫。
他给市里很多劳务市场打电话询问,都没有这个人。
一天夜里,赵高的闹钟突然响起来,他一骨碌爬起来。
这闹钟已经半年没响了,今天,它怎么突然就响了呢?
他打开床头灯看了看,半夜十一点。
他拿起那闹钟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那个犯了错误的小东西继续走动,毫无愧疚之意。
他躺下来之后,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冷静的眼睛,聆听着这个好像出现了病毒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窗外有声音,尽管那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见了。
他轻轻起身,朝窗子望去,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影!
借着苍昏暗的月光,他看见她正是那个逻萨保姆!
她踩在窗台上,小心翼翼地朝玻璃上贴着什么,就像农村过年的时候孩子朝窗上贴剪纸,神态很认真。
她是怎么上来的?
赵高这时候应该给jing察打电话,可是,他没有。现在,他觉得这个逻萨保姆好像不是人,给jing察说了也不会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