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传送来了?这种随身携带的传送魂阵所耗颇大,而且只能短距离施法,用处并不如何大,所以魂澜大陆的修士都极少用这种传送法阵。
但是就在这么个当口,居然有人传送过来,必然有异。杜天赐凝神看去,只见血阵之中人影渐渐清晰,一身恨山宗的服饰竟然出现在血邪宗的血阵里面。
杜天赐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纰漏了,原来一直在恨山宗内殿管理蜃影、负责给魂阵添加魂石的那名恨山宗杂役居然是血邪宗的钉子?!
罗清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弟子什么来头来着?看见那张憨厚朴实的脸,罗清泉恍惚了。这么多年,这人一直兢兢业业,战战颤颤的小心干着杂活。当年……当年……那是多少年前来着,一次“遗族大试”的最强者,来到恨山宗,侥幸活了下来,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就算是全族的人都被打散卖到魂澜大陆各地,变成恨山宗的一块块魂石,这人也没有像是其他西山遗族那样为了全族的人拼死一战。
就是这么个窝囊废?当罗清泉勉强从记忆之中找到这人的来历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西山遗族,素来以勇气著称。尤其是那种被逼无奈的奋起反抗,豪勇之至。每一次为了镇压西山遗族的反抗,罗清泉都要派出几名长老。甚至有的种族中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服,宁愿一死,也不活着任由恨山宗摆布。
而眼前这个自己连名字都记不住的西山遗族,却是一个另类。眼睁睁的看着全族的战士死在血泊之中,不动声se,仿佛已经麻木了。随后更是大病一场,连纹刻、魂术的能力都失去。在恨山宗讨一口饭吃,任人凌辱,也从来只是憨厚的笑着,从不反抗。
这么好用的一个杂役,渐渐的被大家遗忘了他的来历,只是呼来喝去。几十年过去了,风霜已经渐渐布满了那人的鬓角,已显苍老。而恨山宗上的宗主、长老还是多年前的样子,一样的意气风发。
从扫地的杂役,一次次的因为缺少人手,步入恨山宗的内门。在最开始进入内殿的时候,罗清泉还观察了这人许久,却从来没有见到他做一点逾矩的事情。每次闲下来的时候,也不是修炼,而是站在窗前看着恨山之中的景se发呆。
这人怕是已经傻了,这是罗清泉最初的印象。不过当他开始管理蜃影的时候,每一份蜃影都仔细的记录在案,就算是再怎么偏僻的,只要罗清泉需要,就能找到。又老实,又好用,这样的人怎能不得到罗清泉的赏识。十几年过去了,ri复一ri,年复一年,似乎除了岁月沧桑慢慢爬上这人鬓角额头之外,从没有其他的改变。
怎么会是他!罗清泉恍惚的看着那人,却搜刮肚肠都想不到这人的名字。
自己下山的时候似乎还踢了他一脚,让他开启魂阵。这么重要的事情,罗清泉本来应该亲自去做。但是在罗清泉的脑海中,这人就像是一个天机府的金属傀儡似的,永远不会犯错,永远的忠诚老实。
可是为什么会是他……一直到那人的身影在血邪宗的法阵里面从虚无变得清晰,罗清泉还在想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会是他!
杜天赐脸seyin沉的能滴下水来,罗清泉这时候脑子里面一片yin霾,这一次怕是恨山宗真的要被血邪宗血洗一遍,鸡犬不留。
被自己最相信的人出卖,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可是罗清泉猛然想到,是自己下令杀死这人的族人,是自己一次次的殴打辱骂这人,可是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居然会相信一个西山遗族?!
“罗宗主好。”那名西山遗族的叛徒躬身施礼,像是在做着这几十年来一直做的事情一样,简单而认真,只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残酷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