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城,祖荒神教的大殿不像是天机府那样高耸入云,也不像是天道宗一样,占据了五方城背山面水的那座十峰山脉。在五方城的东南角,一片巨大的石头垒成的建筑,和五方城的风格格格不入。
祖荒神教所有的建筑高耸削瘦,且带着犀利的尖,仿佛是一个个上古的祭祀的仪式似的,带着神秘、委婉、崇高的情感。巨大的石头垒叠在一起,严丝合缝,让人不禁感慨这些建筑当年是怎么建造起来的,那是一种怎样的鬼斧神工。
上百个房屋错落有致,要不是干净无比,倒像是五方城另外一侧的贫民窟。在祖荒神教居住地的深处,一株巨大的银杏树在初冬的寒风里摇曳着,刷拉刷拉的声音略显单调、孤寂。
银杏树下,一个小木屋,似乎这座小木屋是整个祖荒神教建筑群里面唯一的木质建筑。在最深处,显得是那样的孱弱,一股风就能把这木屋吹倒了似的。陈旧、古老,和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上户彩在小小木屋里盘膝坐着,坐在屋里仅有的一张小木床上。小木床黑漆漆的颜se,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所制。上户彩的手指轻轻拂过木床的边缘,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嘴角含笑,银丝微乱。
一袭黑衣黑氅在小木屋里出现,yin森的像是一只鬼“飘”了进来似的。
“你这里怎么这么冷清。”胡武皱了皱眉,环视四周,发现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你这把老骨头怎么看着还那么jing壮?”上户彩没有回答胡武的话,而是托着腮,眼中含笑,好像回到了当年,在魔兽山脉里闯荡的时候一般无二。那时候的上户彩,就像是朵刚刚绽放的鲜花般,花瓣娇嫩无比,带着点点露水,散发着淡淡花香。而如今,韶华老去,剩下的只有祖荒神教的老祖母。
胡武憨厚的笑了笑,看见上户彩这般样子的问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难怪你当年说,你能活好久,我却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上户彩说到这里,语气里没有哀怨。那些年轻时节的哀怨早就被岁月碾碎,变成恋恋风尘留在这红尘俗世里面不知所踪了。
“当时我……”胡武说话磕磕绊绊的,完全不像是步离熟悉的那个胡武,yin冷无比,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一只鬼。
“你个自私鬼,只想着我能不能陪你一辈子,却没有想到陪我一辈子。”上户彩笑呵呵的说道,“你说你来魂澜大陆,有一件大事情需要去做,是不是就是那个叫步离的年轻人?”
“是。”胡武想起当年分别时候的漫天枫叶飘舞,也有些痴了。对于上户彩的问话,胡武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直接承认了。
“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男人的世界,什么人能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从前你总是说,男人的事儿,女人不懂,难道还真是这样?”上户彩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即便已经垂垂老矣,在夜深人静时分,和那个魂牵梦绕的人独处,说说话,聊聊天,上户彩似乎又变的顽皮可爱,好奇无比。
“是我们族的族长。”胡武略一沉吟,直言相告。“许多年前,我们族被直接灭了,后裔四散在无数的位面里。族长大人被掳走,但我们都知道他老人家还没有,即便只剩下一丝魂魄,也还在苦苦求生。也算是命运吧,命运这一次选择的是我,由我来守护我们族的希望。”
胡武摘下黑se罩帽,昏暗的烛光里看着上户彩的脸,眼神之中充满了恋恋不舍的情愫。
“那时候,我得到族长大人要转世来到魂澜大陆的消息。因为不太确切,只是一段很模糊隐晦的提示,我怕晚了,误了大事,这才提早几十年来到魂澜大陆。没想到,遇到了年轻时候的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老天对我的一种眷恋吧。有时候我在想,这才是族长大人他老人家对我的褒奖。”胡武说着,有些痴了。
&的活力,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们族还有多少人?”上户彩也是第一次听胡武说这些陈年隐秘,当年胡武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也不知道,很散乱。族长大人他老人家不肯就这么归去,自然是憋着一口恶气。我们天澜一族,睚眦必报,灭族大恨不共戴天。”胡武淡淡的说着,原本应该是泛着血腥味道的一段话,用淡漠的语气说出来,别有一番的狠戾。
“你们这些男人的事情,我不懂。”上户彩轻轻把鬓角的白发捋了上去,眼睛不离胡武,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过我知道,你要是有事情,你就去做,总不能因为我耽搁了。能和你有那么一段ri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也很知足。”
“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打理暗影门?你的那些死刺看着似乎都是西山遗族,都是你暗中布置的?”
“嗯。我收拢被卖到魂澜大陆各地的西山遗族,教他们一些魂术。仇恨的确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这些西山遗族,都很坚定,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更多的魂澜大陆的人。”胡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