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回,贾天宇倒是愣了。行,是什么意思?是步离要放弃自己最强大的纹刻兽?那就走吧,这小子难道一点点休息的时间都不要?
“带我去沧澜学院,然后我进入那个位面。之前,还要请胡武老大人帮着看看,贾天宇贾院长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要是进去了,在三千位面之中迷失了,可就不好玩了。”步离笑呵呵的说道。笑容里面浑然没有半点笑意,更多的则是一种冷漠的锐利。
胡武点了点头,道:“我会一起去看看,然后我们一起去。”
“不用。”步离止住胡武的话头,道:“长,三五个月。短,月余,他老人家就回来了。您在这儿等他,告诉他我去做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很快就回来……步离这小子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贾天宇看着步离,心里面琢磨到。
胡武听到步离说起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手指微微一僵……这是胡武的软肋,就算是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对白色雾霭之中的存在有那么一丝好处,胡武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放心吧,老大人。去沧澜学院,帮我看看。另外呢,把细柳营打理好,这一次天机府元气大伤,有可能的话帮一帮他。再有就是宝鼎茗茶都毁了。重建一个吧。”步离乱七八糟的说着一些个事情,倒像是在交代后事。“这个等我大爷回来了,你帮我给他。”
说着,步离从储物袋里拿出王志交给他的北地生普,递到胡武的手里面。
这就是安排后事的节奏啊,胡武心里面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当年自己守护的少年,在十年后变成了一个彪悍的年轻人。刚刚自己被诸葛老花化身八翼神族大长老的形态,踩在脚下,马上就要陨落尘埃。是他。即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要直面最强大状态之中的诸葛老花。要不是步离的坚持,逼得诸葛老花不得不施展他最强大的手段,却又莫名引动蔡小仙儿这个“圣女”逆转圣光,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死了。
当年自己守护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吗?
“老大人。我这可不是交代后事,那些个生死离别的事儿啊,跟我就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去接小仙儿回来,把婚礼的事情都准备好,我们回来,就结婚。所有人都叫上。风风光光的。”步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胡武。
大黑在步离身后,腹诽着,还风风光光,我看是风光大葬吧。
“走了!”步离道。
“这个你拿着。”胡武递给步离一个储物袋。
“这是什么?”步离有点奇怪。在手里颠了颠,也没打开。直接扔到自己的储物袋子里面。
“衣服。”胡武说道:“别总脱光了膀子就跟人打架,衣服总是要穿的。”
呃……老大人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这时候不说给自己点什么宝具,却要给自己衣服。步离心里这么想着,笑了笑。
这个笑,真心要比哭还要难看了几分。
“你先去准备吧,我和步离有些个话说。”胡武对着贾天宇说道。
贾天宇点头,递给胡武一个卷轴,道:“这是传送到沧澜学院的卷轴,没有做什么手段。”
胡武也知道贾天宇不会做什么手段,这种活到了几千年的老妖精,怕死怕的厉害。只要他老人家还能回来,贾天宇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把步离怎么样。
接过卷轴,贾天宇右手尾指当前一划,切开空间,迈步走了进去。最后回头,看着步离,道:“你要想清楚,那个位面可是要比魂澜大陆力量更高一些的位面。就算是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剩下的话,不说也罢。步离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很不耐烦。贾天宇转身走入虚空中,随后空间缝隙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步离看着一地断壁残垣,神思有些散乱。胡武吹响口哨,招呼马秀生,打理这之后的一地鸡毛。那些个散碎的事情,让步离去做,步离也做不好。大黑趴在地上,口鼻之间都是硝烟的味道,大黑有些不习惯。
步离习惯性的从储物袋里面拿出烟,点燃。蔡小仙儿的味道……心里牟然一痛。心里疼得厉害,脸上却依旧挂着一丝微笑,和蔼温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丝毫颤抖。
愣神,抽烟,胡武在做什么,步离根本就不知道。一根烟的功夫,胡武扔掉烟头,说道:“跟我回去,有些个事情我要和你说。”
“嗯。”步离没有在这儿问胡武,点了点头。
大黑琢磨着隐身的事情,自己总是要问问胡武的,正好有个机会。
一路回去,上户风、云阁、于泽等人的问东问西,被胡武不阴不阳的挡了回去。看见宝鼎茗茶一地狼藉,周围五方城民居被回了几近十一,就算是强悍如同杜天赐,王志,也都身受重伤。杜天赐回天道宗,直接闭关,一言不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上户风、云阁见步离身边蔡小仙儿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了不好的猜想。众人心中惨然,也没有过多的打扰步离,说了几句,见胡武面色不善,便纷纷告辞。指挥门徒帮着暗影门一起料理那面的琐碎事情,做一些个力所能及的事情。
没有去暗影门在五方城里的传送阵,胡武带着步离、大黑直接走到祖荒神教。穿堂过舍,比自己家还要熟悉。祖荒神教的人像是早就知道胡武、步离要来似的,只是沉默鞠躬,并没有阻拦胡武。
走到后院小舍,胡武轻轻叩门,柔声说道:“阿彩,我回来了。”
“进来吧。”上户彩的声音传了出来。光是听这个有些个苍老的声音,哪里有人会相信上户彩的力量丝毫不逊于胡武,是站在魂澜大陆力量最顶尖的寥寥数人之一?
推门而入,步离似乎还能在上户彩的小屋里面闻到蔡小仙儿的味道。
“活着回来了。”上户彩看着胡武,淡淡的问道。
“差点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胡武一抖身上的黑氅,扔在一边,随意的在木床上坐下,和上户彩一人一面,相互对视,像极了一对已经过了几十年日子,不再有任何客套,不管做什么都随意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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