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义一身青衫、头上长发已恢复如常上面绑了个逍遥巾,只是后背已然没有了在大漠背了好几年的长刀,此时,他正在留云镇上修真市场附近的一风景秀丽、古色古香的叫“以笋会友”的三层酒楼上据着一临窗的桌子,自斟自酌。
旁边十来张桌子所坐的俱系清一色的修真者,而且他们的素质似乎非常的高,虽然都是一并的狼吞虎咽着一盘放置着许多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如拇指大小的灵笋,但均严格控制着自己大块朵颐的双唇,以让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就连互相之间的交谈也是细声细气。
骤然一,这里似乎并非是偿尽天下珍馐美食的酒楼,而系一文人墨客汇集的尊贵优雅的茶馆。
那个精美白色玉壶和里面的酒以旁边的小玉杯都是缴获自长河门常天魁他们而出产地系“迷失绿洲”的“风刀子”连带饮酒器具。就是放在前面的那几碟沙虫、驼峰还有一种生长于沙丘大漠的沙雀等美食也是由前者贡献的。
当然,他来到这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桌子中间的那一大盘灵笋。此物为留云镇的特产,甚为稀少,只能由少数云台宗管理的酒店统一提供。
它们不但清甜味美、清脆幽香,食之令人回味无穷;而且对修真者的修为也有一定助益,因此,十有八、九的人倒是冲着它们来。即便镇上的数个酒楼长年都有这一道菜的供应,然则毕竟狼多肉少,人多为患。
在面对蜂拥而来的顾客面前,前者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规定,凡修为在筑基期及以上者方能享用,一天之内只能用一次,且单日、双日还要分开不得重复食用。
即便如此,当初慕名而来的柳义还是被拒之门外,理由是客人太多,名额有限,排队还没有轮得到。后面还是有“贵人”相助了才得以如愿,还出乎意外地免去单日、双日不得重复的规定。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的活动十分地有规律——
早上卯时从炼功状态中出定醒来,习练一个时辰的剑法和刀法,接着炼丹到午时,拿上炼好的丹药到修真市场的那一个叫做“本草堂”的药店以不菲有价格出售,再到这个“笋友”酒楼享用一下百食不烦的灵笋,下午申时洞府,然后静坐……四点一线,日复一日。
……
咀嚼吞下一根灵笋,趁着弥漫满嘴的余香和灵气萦绕未散,柳义迅速捏起酒杯,猛然一仰头,一小杯“风刀子”滑落入咽喉,紧接着间不容发之际又干下了一杯……
“吱溜!……吱溜!……”
“轰隆!……轰隆!……”
“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两小杯“风刀子”入肚,他的身体内部丹田处传来两声沉闷的响雷,刹那间,那些酒化为一股股炙热的“刀气”灵力,并迅速从那里朝着全身无数大小经脉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而去……
“呼!……”
片刻之后,他的脸便胀红得如肥大猪肝似的可怕,紧接着轻轻长吐出了一口肉眼可及的灰白浊气,随即恢复如常。
然而,整个过程他的面部表情,却似乎一点痛苦没有,反而是有几丝难以言传的畅意。
罢了,柳义扭头盯着窗外仿佛久违了多年的春景,喃喃自言道:“大津,还是气候宜人、土草肥美的地方更加令人怀念和留恋……”
“哈哈!小友,你这么年轻竟然敢和老夫一样一次连喝两杯‘风刀子’,难道你不想活了,哈哈哈!”
一阵爽朗而又略为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一,对面已然来了一个中等身材的怪异老头,此人修为在筑基后期,虽然长得面目端正,可是浑身上下所穿的衣物显得相当地凌乱,就象随意从故旧的废物堆里面随意捡出来,东凑西拼胡乱套到身上去,只见——
他头顶上戴的系一黄色的僧人帽,脚下套着的是儒家代表四方大地的方屐,身上穿的竟然是道家的青色道袍。
整个人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而且那些衣物起来似乎长久没有洗过,粘贴了许多莫名的油腻之物,显得相当邋遢。
“丹尘子前辈,在下可是铁肚石肠,区区两小杯的‘风刀子’还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似乎与之非常熟悉,这个叫丹尘子的修真者在柳义还未叫座的情况下居然丝毫没有客气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对面的那张小屏椅子上,飞快地伸手过来,拿了两个小玉杯,自顾斟上,随即迫不及待地学着前者刚才的样子喝下,只是与之不同的是,他的脸色竟然一丝变化没有,就象是喝下的仅仅只是普通的泉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