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脸色不好看,问向导:“下面多大。”
“南北50公里,东西30公里,”向导回答的干脆,小宋听完眉头紧锁不再言语。烟囱很不理解:“50公里不算事,再不好走两天也就出去了。只要有指北……哎!这怎么回事!”
烟囱拿着指北针对准东面,又转到西面,对着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挠头了。我过去一看,烟囱的指北针就像被骨头吸引的狗一样,不管怎么转都直直的直向下面的盆地,而且是低头向下指的。
“别看了,昨天中午开始指北针就出问题了。”小宋边整理背包里的装备边说道。
烟囱急的蹦起老高,喊道:“开什么玩笑,下面这么浓的雾连太阳都看不见,怎么辨别方向啊!”
孟猛抬头看了看日头,劝烟囱道:“不用担心,这里不是沙漠,几千里长,走错点方向就玩完蛋了。在盆地里不管是哪个方向都在我们两天的脚程之内,认准一个方向走下去准能出来。”说虽如此,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森林里绝没有那么简单。
向导又指着右边的悬崖说:“往南走不远有一个缺口,可以进入盆地,其他地方还有不少出口,沿着山崖走怎么都能出来。”然后他又指着背后的一座石头山,“回国的话一定要经过那个山包,我在上面等你们10天,10天之后见不到人,我就回去报信。”
来之前他就和小宋订好了协议,只带我们找到翡翠森林,但绝不进去。向导这一路尽心尽责是我们队伍的眼睛,现在突然要和我们分开了,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向导把背包里能吃能用的都给了我们,最后居然摘下了把珍贵的腰刀递给我:“送给你,有用!”。我万分感动,这件礼物太珍贵了,用烟囱的话说这把刀就像是傣族向导的裤衩,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没想到他能舍得送给我,看来是和我们动了真感情了。
有了这柄利器我顿时感觉底气又足了,再三向向导道谢,并表示用完之后一定原物奉还。向导又反复叮嘱我们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小宋却拦住他,郑重的说道:“如果10天后我们出不来,你回去不要提这个事,就说我们全部在战斗中牺牲了。”
如果连续两批人都迷失在了森林里,说明下面真有极大的危险,那么再派别人来也无非是白搭人命,小宋这么说是破釜沉舟了。
向导听完小宋的话,用眼睛扫视了我们5个人一阵,最后眼光停留在了我的脸上,我知道他在等我表态,于是笑了笑,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代替了我的回答。
向导走后最初的7人小队,成了5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离二毛他们这么近了,我心里既害怕又激动,暂时把疲劳都给忘记了,吃了两口东西就动身去找下去的路,可没想到向导说的“那边”竟然那么远,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才绕下去,气的烟囱直骂向导奸猾,等回来的时候一定揍他一顿。
山崖上的巨大裂口,如同一把巨斧在环形的山崖上斜劈了一条口子,通道狭窄而且十分的陡峭,一不注意就会滑下去。高耸的崖壁上有明显有流水冲刷的痕迹,干枯的苔藓告诉我们,下雨的时候崖上的积水会从这里灌入盆地,那时这个入口会变成一条激流甚至是一条宏伟的瀑布。
我手脚并用身子还是打滑,真不知道二毛那批人犯了什么病,居然会跑到下边去。很快我们陆续下到了谷底,这里是翡翠森里的边缘地带,但是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质量很差,充满了瘴气、杂质含,每个空气分子都是湿的,吸进肺里让人忍不住的咳嗽。几个人呼吸的声变的像拉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让我想起诸葛亮《出师表》中描述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荒蛮之地,在这种环境里待长了,身体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好在外围的瘴气还不算浓,能见度还可以,百十米内互相看得见,只是林子里异常的宁静,连常听见得鸟鸣都绝迹了,走在其间不免后背发冷,头顶上几十丈的悬崖,更是压抑感让人喘不上气来了。
向导说的没错,林子里植被的确茂盛,树都快长到山根底下了,只留下不到10米宽的空地,还有些不守规矩的“越界者”。我心里算计,这林子又鬼又深,该从何处下手呢?要在几十公里的深山老林里找到十几个人,真好比大海捞针一般。就像当年打游击钻大山一样,要是那么容易发现,估计革命早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