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军团的机动性、人数、甚至后勤补给都远胜于我们,他们都没能活着走出这片诡异的森林,我们呢!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敌人使他们连逃生的勇气都消失了,吃完粮食之后又杀光了所有的马匹,最后可能还互相残食!或许我们还没有接触到恐惧的核心,所以难以理解那种无助的绝望。
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迷茫,有的蹲在地上吸烟,有的靠着大树闭目不语,就像一盘散沙,毫无斗志,一点方向都没有。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打头的,小宋强忍着丧兄之痛,打起精神激励大伙:“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怂了!政委的话你们都忘啦!军人就要有钢铁般的意志!老刘,你肚子上的伤疤怎么来的?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当年打老街你一个人阻击几十个越南溃兵,肚子受了重伤。最后子弹打光了,你跳出战壕一手托着自己的肠子,一手握着刺刀,吓的敌人落荒而逃,直到被我们包围消灭再没敢踏上你的阵地半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直挺挺的站着,血都快流干了,那时候你怕过吗!”
“没有!”老刘扔掉手中的烟吼道。
“还有你贾二毛,刚进新兵连那会,有个弟兄一紧张把手榴弹扔进了人堆,是谁在紧急关头救了大伙,你肩膀里那些弹片到死的那天你也取不干净,那时候你怕了吗!”
二毛眼圈通红,强忍着泪水喊道:“不怕!老子什么的都不怕!”
“好,都不怕,你们是全军挑选出来的精英,枪林弹雨都走了过来,面对这么点困难就放弃了?有什么啊,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不拼怎么知道结果,老子死也要死带响,不当窝囊鬼。谁想要我的命,我要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再说,我们得活着,活着走出这个鬼地方,家里有老娘盼着,老婆孩子等着,我们不敢死!”
听了小宋的话,我热血沸腾,对啊,谁家没有惦念的亲人,不能再有人牺牲,死亡的代价太高了。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一起,等待着小宋发号施令,做最后的拼搏。
小宋沉吟了片刻,开口对我说:“胡老弟,你脑子好使,帮大伙出个主意,看看劲应该往哪使。”
小宋把千斤重担压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决策将直接关乎到了兄弟们的生死,这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看着弟兄们信任和期盼的眼神,我重新振奋起精神,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可最后还是没能想到直接逃脱的办法,毕竟我们对森林了解太少,断节太多了,我想干脆跳过中间环节直接问题的根源着手,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大方向。
我梳理了一下思路,对大伙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大问题,一是不明的敌人,二是不明的方向。搞不清对手是谁就想不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我明敌暗,贸然出击必然吃亏。咱们先按兵不动,想办法抓个活的,看看究竟是什么物件。然后还得熟悉森林里的环境,摸出条出去的路来,至少认定一个方向不再迷路。”
我话一出口,大伙士个个气高昂,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这些天被鬼气森森的林子弄得晕头转向,大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有了点眉目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暂时从小宋的手里要来了指挥权,分兵派将,小宋、二毛、吴行岳和烟囱负责做个陷阱抓个活口,我感觉未知敌人文明程度不高,武器还停留在人类的旧石器时代,所以嘱咐小宋做个精巧的静止陷阱就可以,我则喊着大个三个去周围转转,寻路顺便找些吃的回来。
这群人里数烟囱手巧,可他一直都在昏迷当中,二毛冒坏水跑进洞里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烟囱“嗷”的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一见是二毛顿时乐开了花,连脑震荡的症状都缓解了,两人边打边骂出洞找做陷阱的材料去了。
我带着大个三人走进了白茫茫的树林里,我问大个在多大范围内是安全的,大个说我遇到他的地方差不多是极限了,大概150米左右。于是我对他们说:“保险点就在100米半径内活动,把每棵树和大石头的方位都在纸上标出来,要相对位置的准确。”,然后四个人一人一个方向分头探索去了。
搜索半径100米左右的地方说起来不难,跑快点半分钟就能一个来回,但是这里树木的密度是难以想象的,没半小时我手里的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小点。因为我有一些绘画功底和经验,所以率先完成的汇总,回到树洞旁边。
大伙都在忙碌,我站在山洞前抬头看着高大封喉树,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飞身跃上了树身,一点点的向上爬去。
说实话我当时这么做真的一点目的都没有,瘴气浓重即使爬的再高也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封喉树树皮光滑不易攀爬,万一手被擦伤粘上毒液很有可能小命不保。但是我脑子全是愤怒,只想爬到最高处把这该死的鬼林子和里面的一切踩在脚下,单纯就是为了发泄,也或许只是想看一眼那久违的阳光。
开始的十几米爬的还很轻松,看不清地面也不会恐高,但是再往上爬两条胳膊就开始发抖了,因为树皮没有横向的纹理,没有摩擦力全靠臂力抓住树的凹凸处发力,时间一久肌肉疲惫产生了痉挛。
我知道下树远比上树困难的多,巨型封喉树不比自己家中的桃树枣树,说跳下来就跳,在这树上手一松,身体是下去了,灵魂可就要升天了。但心有不甘,咬牙又爬了几米,在极限处停了下来,估计距离地面少说也有10层楼高了,但是依然难见一点阳光,甚至没有一点光亮的痕迹。
就在我决定要下去的时候,隐约听到头顶有一些奇怪的响动,像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是盆地里是没有风的!
那种稀稀索索的声音让人听了后背直冒冷汗,但是声音发出的地点太高了,我鞭长莫及,反正“帐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该来的迟早要来,我也懒得多去想了,这时候听到树底下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于是小心翼翼攀住树身往下挪,等我下到地面的时候看到小宋他们的陷阱也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