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艳丽却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沈德夏一脚,很是不满:“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下道,谈论到酒上来了?他可不是你的酒友!”
沈德夏有些尴尬,忙咳嗽一声,笑道:“秦跃,你知道这酒是谁送的吗?”
秦跃淡淡一笑:“我都说了,咱们村买不到这么好的酒,那就应该是镇上的人送的吧?”
“聪明!”沈德夏有些自豪地说,“是镇长昨晚来的时候专门带给我的,镇长也知道我好这口呢!”
郝艳丽在旁边插嘴道:“人家镇长是冲着你才送这酒的吗?还不是冲着咱们女儿思莺?昨天他话里话外的你就没听出来?他是在试探你的口风,要撮合咱们家思莺和他儿子呢!”
沈德夏咳嗽一声:“我当然听出来了,我又不是傻子,只是在故意装傻而已!”
“我也是故意没接他的话,”郝艳丽哼了一声,“就他的儿子,我现在真是看不上眼!咱们家思莺才读大二,就已经上了杂志的封面,还被什么唱片公司追着签约,以后绝对是个大明星,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会给他的儿子做媳妇?门都没有!”
秦跃没说话,但他知道,沈思莺说话好听,嗓音特别好,而且对音乐韵律很有天赋,小的时候到山上随便摘片叶子就能吹出一首首好听的歌,唱起歌来更加好听,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听了让人陶醉。她的天赋早在小学时候就已经展露无遗,大学专业又是音乐,成为一个明星歌手完全不成问题,甚至成为天后级的歌手都很有可能。
郝艳丽见秦跃不说话,故意奚落道:“秦跃,你家连个电视都没有,以后想见到思莺真的都难,因为以后思莺只会在电视上出现!”
秦跃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这家人真正要说的话要开始了。
果然,沈德夏在那边接着说:“秦跃,思莺这么优秀,以后肯定在城里发展,而你吧,注定是要扎根在咱们农村了,可以这么说,你们现在的差距已经不是一点两点……”
秦跃忽然冷笑:“你们不就是想解除婚约吗?不用说得这么委婉,找这么多理由,直接说出来就行。我初中就退学了,文化程度不高,再被你们委婉的话绕进去,听不明白,那你们岂不是白说了?”
听了这话,沈德夏脸上微微尴尬,忙笑道:“秦跃,那我就直说,我这不是在找理由,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也能考上大学,我绝不会阻止你们结婚,但你们现在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郝艳丽在旁边撇嘴道:“别说跟他结婚的事,咱们思莺跟他有娃娃亲的关系已经够丢人了,怎么还扯上结婚了?既然他要直说,那咱们就直说,解除婚约,就在今天,以后他和思莺再没什么关系了!”
“爸,妈,你们……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沈思莺有些意外,看起来还很生气,急着道,“咱们这里的娃娃亲不是很有约束力的吗?怎么……怎么能随便就毁掉?”
秦跃扫了他们一眼,苦笑起来:“我说你们一家三口配合得真不错,竟然有唱红脸的,也有唱黑脸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沈思莺,你继续说下去,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绕回来!”
沈思莺咬了咬嘴唇,看着秦跃,很有些窘迫的样子:“秦跃,我……我真不知道爸妈请你来是要解除咱们的婚约!”
秦跃叹了口气:“沈思莺,我知道,你现在是个完美的人,大家交口称赞,前途无量,你想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主动毁约的话,或许会成为你完美人生的一个污点,所以你不愿承担主动毁约的责任,是不是?没关系,我理解,而且看得出来,你爸妈会替你承担的,你只要继续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被逼无奈就行了!”
“秦跃你……你都说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沈思莺急着说。
“那你现在该知道了吧,你什么态度?”秦跃看着她,“你能现在就跟我去我那个小破屋,跟我生个孩子吗?”
“我……我……”沈思莺脸红起来,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听了这番话,真羞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郝艳丽在旁边道:“思莺,不用跟他啰嗦,这家伙又粗俗又下流,跟村里那些地痞混混差不多,哪点配得上你,给你提鞋都不配!”说完,转头看着秦跃,“秦跃,我就实话说了吧,这次让你来,我们就是要解除婚约的,你根本配不上思莺,如果还要赖着她,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们对你已经算够客气的了,专门请你过来,还好酒好菜地招待,现在你吃饱喝足了,就把你那份婚约拿出来撕掉,这个娃娃亲也就彻底不存在了,从此之后你和思莺各走各的路,再没什么关系。思莺在城里当她的大明星,你就在家里种你的那三分庄稼地!”
秦跃冷笑:“你们一顿饭就想把这娃娃亲作废了?想得太简单了吧!”
沈德夏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秦跃,这事我们本来应该跟你父母说的,但他们都不在了,只能跟你说。我和你爸爸以前关系不错,我也真的不想解除婚约,但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你们在一起真的不合适!这样吧,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我可以给你些钱作为补偿,你看多少合适?给你一千怎么样?”
秦跃嘴角依然冷笑着,却没说话。
“要不两千?”沈德夏犹豫一下,提高了价码。
郝艳丽听了,却脸色变了变,使劲瞪了沈德夏一眼:“你可真够大方的,最多一千,不能再多了!”
秦跃叹了口气,淡淡道:“我说你们两个,难道你们宝贝一般的女儿就值一千块钱吗?那还真够贱的!”
听了这话,郝艳丽气得“噌”地站起来,指着秦跃吼道:“秦跃,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是人话吗?”
秦跃也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回道:“那你们做的是人事吗?看我就自己一个人,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郝艳丽见秦跃寸步不让,顿时撒起泼来,把面前的饭碗一下打了出去,大声道:“秦跃,我告诉你,今天你没有选择,必须解除婚约,否则哪都别想去!”
秦跃还是分毫不让,冷声道:“那我也告诉你,想让我解除婚约,门都没有,我必须把沈思莺娶进门!至于你们说的她是城里人,不可能和我生活在一起,那好办啊,我把她娶进门之后,睡上一夜,第二天就把她休掉,到时就真的没什么关系了,她爱去哪里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