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的家是大,可收拾起来也累人。”香芹瞄了刘玲一眼,对方正埋头挖荠菜。她忍不住说,“你觉得我勇子哥咋样,适不适合给你当对象?”
刘玲脸红,羞恼起来,“你说哪儿去嘞,我跟他没有那回事儿!”
俩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是满载而归,拉了一三轮车的荠菜回去。她们又把带泥的的荠菜洗了干净,一把一把的用塑料绳子捆起来。
忙了大半天,刘玲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疲累。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满心欢喜。
“这要是一把一把的卖出去,一把两三毛钱,也能卖上二三十块钱嘞。”刘玲望着地上堆成小山一样的荠菜,喜不自禁起来。
“荠菜又不是啥主贵的东西,谁花钱买这东西啊,那河堤上长得到处都是,谁想吃,跑河堤上摘去就行嘞,谁还花那冤枉钱。”正说话的时候,香芹又捆好了一把荠菜。
刘玲不以为然,“有的人就是懒,他们舍得花钱,也不舍得跑腿动手。”
“那毕竟是少数人,”往捆好的荠菜上递了一眼,香芹又说,“不信就去试试,就拿这些去卖,估计你蹲那儿一天,也卖不完。”
刘玲巡视了一眼,她跟香芹搁木屋门前忙活可大半天,也不见有人到跟前来问这些荠菜咋卖,这才认同了香芹的话。“也是的。摘了也只能自己吃嘞。”
“停会儿你拿回你家去一些,管你们吃好几天,好几天都不用你们搁外面买菜。”能省就省,一向是香芹的生活习惯。
刘玲皱起眉头,犯愁起来,“这荠菜咋吃诶?炒着吃还是焯一下凉拌?”
“荠菜炒肉丝、炖土豆、溜蘑菇,荠菜切碎以后往里头打俩鸡蛋,做成荠菜煎饼。荠菜猪肉饺子吃起来可香,我就想用荠菜跟猪肉包包子卖,能省不少猪肉嘞!”说了那么多好吃的,香芹口齿生津,哈喇子都要从嘴里流下来嘞。
“嘿嘿,那我挨个儿试试做着吃。”原来荠菜能做出这么多菜式,刘玲觉得自己捡到宝嘞,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香芹也笑起来,“那你多拿回去点儿。”
“诶,大不了过两天咱们再去摘。”
刘玲回去的时候,带走了好几把荠菜。
剩下的二十多把荠菜,香芹又匀出来六把,准备给爱枝送去。
“洪诚,我往我爱枝妗子家去嘞,你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香芹往诊所门口喊了一声。
诊所里传出电视机得响声,这台电视机是刘医生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买的。
洪诚正搁诊所里看电视,闻声探出头来,“爱枝?段江他媳妇儿吧?”
“是的。”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我正好问问段江他那砖瓦厂弄得咋样嘞。”
香芹跟洪诚一块儿往段家庄去,刚走进通往爱枝家的那条巷子,就听见一阵狗吠的声音。
这狗吠声,香芹听着很是熟悉,“是小黑吧。”
小黑是香芹以前给爱枝抓的狗娃子,不过昔日的小黑,如今已经变成大黑嘞。
香芹敲响爱枝家的门,院子里的狗吠声变得越来越厉害。
不大一会儿爱枝来开门,见是香芹,惊喜起来,“香芹、洪诚,好长时间没见你们嘞,赶紧进来。”
香芹把一袋子荠菜交到她手里,“我今天上午摘的荠菜,给你带过来几把。”
“荠菜,野菜吧,这咋吃?”爱枝基本上就没吃过这东西。
“你不是喜欢吃虾么,把荠菜和猪肉剁碎,跟虾仁一块儿包饺子,可好吃。”香芹说。
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段江抱着小宝儿从屋里出来,看见香芹和洪诚,他也可高兴,“洪诚、香芹啊,快往屋里面坐。”
好一段时间没见,小黑长大嘞,小宝儿也一岁多,不光会爬,也学会走路,会说不少话嘞。
小宝儿不仅会叫爸爸妈妈,只要是简单的称呼,让他叫啥,他就手舞足蹈得学着叫啥。
爱枝拿出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们,坐下来与他们寒暄起来,“这段时间咋没见你们哦?”
香芹说:“那几天下雨,生意不好,我就关门到洪诚家去嘞。那边的桥被冲塌嘞,不是回不来了么,昨天才坐渡船回来的。”
隐隐约约听见吹响器的声音,洪诚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响器一吹起来,那一定是谁家死人嘞。
段家庄村子的北头正锣鼓喧天,喇叭唢呐弦子笙箫一起奏起来,听上去像是哀鸣一样,让人的心不由得跟着这乐声揪起来。
丧事办的这么隆重这么热闹,那一定是谁家的老人死嘞。这属于闹丧,也属于喜丧。
香芹早就留意到这声音嘞,只是洪诚后知后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