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尸首在那里?”白霄天直接问道。
“在后院水岸,没让抬进屋,官府仵作已经查验过离开了,这会儿白水道长正在那边。”冯妈不敢多言,简言说道。
白霄天一声不吭,抬步往屏风后走去。
沈落便也跟着绕过屏风,从后面一座券门走了出去。
水暖阁临着秦淮河而建,后院便是一座小型的枕水码头,往日里也有花船停泊,供恩客携清琯女眷泛舟河上。
而眼下,河边就只一具身着员外服饰的肥胖男子尸身,静静躺在阁楼的阴影中,旁边还站着一名颧骨高凸,脸颊稍有内陷,身着灰白道袍的削瘦老者。
距离这边不远处的河面上,横跨着一座三孔石拱桥,桥身中段的护栏下,镌刻着“镇淮桥”三个大字。
桥头一侧伫立着的一座形似独角犀牛的镇河水兽,底下嵌有石座,整体不过一人来高,历经岁月洗礼,底下生满青苔,到处都是斑驳痕迹。
围着水兽,连带整座桥上,都站了不少城中百姓,一个个脸上挂着既好奇又恐惧,即厌恶又有些莫名兴奋的神情,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沈落打量了一下那男子尸身,见其浑身早已泡得浮肿异常,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白之色,死相虽看着颇为平静,可他总觉得其身上透着股子邪气。
“见过真人。”白霄天走到近前,向那削瘦老道,恭敬行了一礼。
沈落便也抱了抱拳。
“大公子你来了。”老道眉头拧成了疙瘩,冲着两人还了一礼。
“如今情况如何?”白霄天问道。
“跟前面几人一样,仵作看过之后说都是溺毙,贫道也查不出有何不妥。”白水道长叹了一声,说道。
“真人可知,大概是何时死的?”白霄天问道。
“大概是昨夜子时到丑时间……说来惭愧,贫道其实一直驻守在阁中,对此却半点没有察觉,还是早上杂役最先发现他尸首的。”白水道长说道。
“水鸢姑娘可知他是何时离开的?”白霄天又转向冯妈,问道。
“唉,她被吓得不清,只说昨夜睡得很死,根本不知其是何时离开的。眼下更是连水暖阁也不敢待,去了别处暂歇。”冯妈哀叹一声,说道。
白霄天闻言,沉默片刻后,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符箓,走到尸首旁,一俯身将之贴在了其眉心正中。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符纸上燃起一缕火苗,猛地腾了一下,随即缓缓燃烧起来。
“阴煞引气符!”白水道人眼眸一亮道。
沈落闻言,也将目光聚集到了符纸上。
他也听说过这种符箓,燃烧时能够以符火将藏匿起来的阴煞之气,引动出来。
若是这高掌柜真的是为阴煞鬼物所害,体内多半会有阴煞之气存留,眼下符火点在印堂,七窍当中便该有阴气袅袅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