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了几句嘴之后,熊泽奈子就有些不自然地起身往厨房去了。
“你小子……”陆宋元还准备回敬雷涛两句,却被雷涛打断了。
“宋元兄,我是来找你帮忙来了。”雷涛却正色地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看到雷涛严肃的表情,陆宋元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什么事你就找我帮忙啊?”
雷涛随即向陆宋元说了一下关于《决战黄海》这部电影的上映许可证审核被驳回的事情。
听了他的话陆宋元也觉得审片委员会的这种审核意见十分奇葩。可他还是很不解的问道:“这事情我能帮什么忙呢?文艺界我们陆家也没什么熟人啊?”
“虽说这审片委员会是独立机构,可它上边还是有主管部门的。我想请老爷子出面走走高层的关系……”雷涛说了半天才算是说明了他的来意。
陆曾泰毕竟是老一辈的商界领袖,就算是当年总设计师在世的时候对于他也是非常尊重的。陆家更是伟大领袖亲口赞誉的“华夏工商第一家”。陆曾泰在党政高层领导人中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虽说为了一部电影的上映,请老爷子出马可以说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可雷涛的想法又有些不同。他考虑了很多方面,请其他人出面帮忙一是绕的圈子太大,另一方面也要欠下不少的人情。而陆老爷子闲赋在家,平时也没什么事能求到他门上来,主要是陆老爷子对菊国的仇视态度,请他出面会顺利很多。
“其实这部电影可以先放到海外去公映的……”就在陆宋元思考着该怎么帮助雷涛的时候,熊泽奈子在一旁插了一句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而茶几上则多了一盘水果。
熊泽奈子的话让雷涛和陆宋元都愣了一愣。他们两人齐齐地转头看着她,熊泽奈子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在菊国驻海州领事馆的文化交流部门工作。一年一度的京都电影节即将举行,作为文化交流的一部分,华夏每年都会有不少影片参加这个电影节的。她的意思是让雷涛将《决战黄海》这部电影送去参加京都电影节。
这个想法对于雷涛来说,的确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决战黄海》这部电影本身就是描写的华夏和菊国历史上的一次决定两个民族历史命运的战争。而且这部片子的立场是站在华夏一方的立场上拍摄的。现在菊国国内正处于一个逐渐右倾化的阶段,现在的菊国政府也一直都试图掩盖曾经的侵略历史。将这样一部电影送去菊国参加京都电影节……
这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雷君,您恐怕是对菊国目前的社会环境有些误解了……”听到雷涛的疑虑,熊泽奈子笑了笑说道。
熊泽奈子对雷涛介绍了一下目前菊国社会的一些现实情况。这对于雷涛来说的确是之前都没有深入了解过的。
事实上,从二战结束后,菊国战败投降至今,其国内围绕战争责任问题的讨论从未中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战争责任论。
战后的菊国人因战争体验、政治立场、社会地位、生活阅历、出生地域、工作情况和教育程度等不同,往往具有不同的战争责任认识,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随着经济环境、国际局势等因素的影响,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菊国战败投降至今,其国内围绕战争责任问题的讨论也从未中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战争责任论。其中,既包括菊国进步派人士对战争责任的深刻反省,也包括保守派和右翼分子对战争责任的顽固否认,还包括进步派与保守派围绕战争责任的交锋和争论,以及两派彼此内部关于战争责任认识的分歧和区别。
战后初期的菊国社会,围绕战争责任问题展开了广泛而热烈的检讨。但探究其内容,除个别反战的知识分子意识到菊国对亚洲邻国的战争责任外,实际上大多数人竟然是站在受害意识上讨论战败责任。
由于摩国占领军司令马克森与朝鹤天皇达成妥协,天皇不仅以《人间宣言》的一纸诏书逃脱了京都战犯审判,而且还时不时对于当初那些被判处绞刑的军国主义分子的死表示惋惜。战后菊国的第一任首相东迩太一不仅为战犯掩盖、开脱罪责,而且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提出了“人人有份”的“一亿总忏悔论”。
这种“忏悔”并不是向侵略战争中的那些受害者“忏悔”,而是向天皇“忏悔”,为战争的失败反省。而大多数菊国知识分子和普通国民,普遍接受了摩国宣扬的“指导者战争责任观”。他们认为自己是受到了军部领导者的“欺骗”,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提出追究导致菊国陷入战争灾难的“责任者”,而忽视了自己也曾经协助或默许侵略战争的发生。
在“军部”轰然倒塌和每个加害者都认为自己是受命于“上峰”的菊国社会,如何认定战争责任的主体一直都是个悬而未决的历史遗留问题。而在菊国国内主流民意中如今也开始了对当初的这种整体责任出现了一种反思和反省的思潮。熊泽奈子就是这种思想的支持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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