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少有为,我很是高兴。这次回家,就好好陪陪你祖母和母亲,她们都很挂念你。”
萧遥也微微敛目,轻轻道:“那父亲呢?你是挂念我,还是希望我永远回不来?”
“你!我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过我也不会盼望你去死。”
威远侯忍住怒气,慢慢解释道。
可萧遥全然不信,冷笑道:“是吗?萧安是祖母的人,却被你亲卫彦建,威逼利诱加收买,为你二夫人做事。在仙女池和无月崖,三番两次欲置我于死地。”
威远侯大惊失色,惊诧道:“果真有此事?”
“萧安已经招供,是二夫人所为。他儿子长柱和孙子小虎子,被二夫人控制,我传信回来,他们被祖母救出来时都已经死了。”
萧遥又想起路近,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如果父亲不知情,那能不能还我一个公道。”
威远侯沉默了,他相信萧遥说的是真话,可他又如何还萧遥公道?
杀了岳氏?他实在做不到。
“萧遥,我已经剥夺了岳氏管理后宅的权利,现在她被禁足,不能出鎏英院半步。等五皇子他们走后,我就把她送进庵堂,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
萧遥闻言,薄唇一勾,嘲讽笑道:“是吗?那她谋害主母,我母亲又如何讨回公道?”
威远侯沉默了,对谢氏他的确有太多愧疚,如今谢氏命不久矣,他无论怎样弥补,都没有办法挽回。
萧遥看父亲沉默,继续讥讽道:“现在禁足,是怕她无法无天冲撞明珠郡主吧?以后送她去庵堂,她有三个儿子,就是在庵堂也是高床软枕,生活起居如同贵妇,那不过是换个地方荣养,那我母亲呢?”
威远侯神色微变,有点难堪的低下头,用手盖住脸。
颓然低声道:“我常年在军营,并不知道岳氏会薄待了你母亲。等我知道时,我也遍请名医为她医治,只是晚了。”
“当你让妾室当家开始,就该知道我母亲的处境有多艰难。你倒好,有情有义,为报救命之恩,纳恩人之女为妾。然后宠她疼她,将明媒正娶的夫人束之高阁。威远侯,你当真没有后悔过,良心不会痛吗?”
萧遥难得愤怒,将多年积压的怒火,压低着声音尽数喷出。
威远侯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放下手,看着萧遥道:“我是对不起你母亲,这一生我还不了,来世衔草结环我也会还。”
“来世?如果有来世,母亲怕是宁愿与你永不相识!你害她守了一辈子活寡,还寄人篱下被妾室节制一生,你还有脸说来生!”
萧遥越说越愤怒,一掌拍在书桌上,整块黄杨木都凹进去三分。
看着愤怒中的萧遥,威远侯一时有点恍惚。
他一直以为萧遥文弱只会读书,不配做萧家子弟,没想到也许萧遥,才是他四个儿子之中,身手最高之人。
威远侯低叹道:“这是我和你母亲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我念你久未归家,不予你计较。”
“无所谓,我今日来,也不是想要讨什么公道。因为,你不配!我只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年后我会带祖母和母亲回京,不会再碍你们的眼睛。第二,威远侯世子之位,我以前不稀罕,如今,我非要不可,谁也别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