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一听要拖家带口的转移,心里当然不愿意。特别是农村家家都养着鸡鸭猪羊,根据县里指示这些东西都不能带,那可是他们的血汗钱。政府宣布的临时补偿款就那么点,根本不够用的。为了这事,百姓们与工作组人员吵吵闹闹,不让带就是不走。
到这种情况,苗稼祥心里又急又担心,虽然有些人陆续跟着工作组的成员开始上车,但大部分人依然不为所动。在县委会议上,方浩然已经做出了批示,针对灾后重建,政府会给予补偿。不过汉阳县是全市最贫困的县,能拿出的资金有限。至于市里能给多少,那还得事后的情况而定。
百姓们思想观念很单纯,在他们来,反正政府不能眼着不管,要走就得连自己这些心血全部带走。贪便宜是人的本性,不管政府补偿多少,他们还是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
着人们站在雨中就是不动,苗稼祥拿着话筒站到麦场的磨盘之上,对着人群高声喊道。
“乡亲们,我是副县长苗稼祥,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再不转移的话,万一上游洪峰来到那可就麻烦了。大家相信我,灾后政府一定会给每家每户合适的补偿。”
一名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苗县长,我们家那几头猪都出栏了,这两天都联系好了要卖。您要是不让带走,我们家娃在外地的学费都交不起。苗县长,求求你了,照顾我老汉一家吧。”
“是啊,水灾一来地里的庄稼是完了,再不把这些东西带走,以后我们指望什么活啊。”
“俺不管,俺家全指望那几头牛过日子呢,不带走我们宁可死在这。”
百姓们开始纷纷埋怨起来,苗稼祥心急如焚,转移的车辆根本不足以把物资全部运走。现在距离极限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各个村里的动员情况都很不利。
“大家冷静一下,要不这样吧,老人和妇女孩子先上车,年轻人收拾一下,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得就把门窗关好,灾后再回来处理。”苗稼祥高声喊道。
几名村干部也跟着劝说,人们终于开始行动起来。苗稼祥和沈斌的电话,从正式开始动员之后,他俩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都是奔赴各个村的小组成员,说着同样地内容。
沈斌走到苗稼祥身边,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说道,“苗县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百姓们确实有百姓的难处,虽然政府能给予适当的补贴,对于有存款的富裕户没问题,但家里有几个孩子上学吃饭的贫困户,那可要了人家的命。”
苗稼祥皱着眉头,“沈斌,你还没出来,现在不是少数人,而是大多数人都这样。刚才我算了一下,按照这样的速度,一个村落全部转移,恐怕要十几个小时。再耽误下去,恐怕要超出了县里定的时间期限。刚才我与夏振郭明他们联系了一下,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全都是这个情况。百姓们还不知道危险的严重性,再耽搁下去,万一出现意外,那将会是建国后南城最大的人为灾难。这么长得时间没有把人转移出去,到时候,我们这些干部一个都跑不掉。”
“老苗,刚才你说每家补偿的款项,确实不够人家一家子活的啊。没了粮食没了地,总的熬过一两年才能翻身。补偿的那点钱,够干什么用的。”沈斌实话实说,反正苗稼祥也不是外人。
“没办法,市里和县里就能拿出这么多钱。这一次面积广,受灾群众多,分不过来。就算灾后有人捐助,但没到手的钱总不能许给人家。”
两个人说着,不敢在一个村庄久留,赶紧奔赴下一个村庄情况。
两个人所到之处都一样,急的苗稼祥连电话都打没电了。好在沈斌的车载充电器能充电,沈斌的手机成了他与苗稼祥在路上的唯一通信工具。
十个小时已经过去,上游突然传来不好的消息。由于雨水过大,在源头处已经形成洪峰,上游指挥部决定十二个小时之后冒险炸开堵塞的河道。不然的话,上游大堤一跨,受灾面积将会无法估计,几个县市都要遭受洪灾。但是,即便冒险爆破成功,由于水流过激,汉阳县几个乡镇依然会遭受洪水的冲击。省委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求必须在十个小时之内转移完毕。
接到这个命令,方浩然坐不住了,亲自赶到了现场,让陈家年在县委坐镇指挥调度。
着转移缓慢的进度,方浩然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样下去最少三分之一人员走不掉。现在最关键的是车辆不够,为了让百姓转移,工作组做了不少的妥协,不少车上根本无法上人,光是锅碗瓢盆都装满了。加上路段的泥泞,很多小客货两用都陷在了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