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啊?不想那姐姐就挂了哈。”
“别…别挂。”
“那想不想?”
“想…想了…”
“嘿,这还差不多。”唐惊程得意,坐在箱子上,“找姐姐有事?”
“有!”
“嗯,说!”
“就是…”雅岜又开始支吾,好一会儿,“明天九哥生日,麦哥请了人在将军府给他摆桌。”
“嗯。”
“您能来吗?我觉得九哥看到您应该会很高兴。”
唐惊程捏了捏自己胸口那把匕首,上面有她的温度。
“雅岜,我跟你九哥就这样了,以后不会再见面,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想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顺便想跟你道个别…姐姐要去缅甸了,就明天晚上的飞机,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这个手机号码以后应该也不会用了……”
……
雅岜是哭着给唐惊程挂了电话。
唐惊程心里涩涩的,收了手机,盯着腕上那串玉锁牌愣了好一会儿。
关略从水天大浴场出来,刚好见雅岜趴在方向盘上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大男人老哭关略真心受不了。
“嘿!”他上车拍了拍雅岜的后背,“老家那边死人了?”
“……呜…唐姐姐真要去缅甸了,明晚的飞机,她说她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
“……”
关略不由用舌头龇了下牙根:“出息!”
翌日唐惊程和苏诀是夜里凌晨的航班,那晚苏诀刚好还有个应酬,约好十点他安排司机去她公寓接她。
行李是早就已经收拾好的,罗阿姨送她下楼,年纪大的人见不得别离,到楼下就开始抹眼睛。
“罗阿姨,我就过去住段时间,一年半载就回来了,回来我还找你。”
“我知道。”罗阿姨握住唐惊程手,又去摸她的肚子,“看看都快四个月了,挺这么大肚子看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罗阿姨这心里就是空落落。”
“没事,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等我到了缅甸安顿好之后就给你打电话。”
“好,好…要记着啊,缺什么也跟罗阿姨说,实在不行罗阿姨这边买了给你寄过去。”
“嗯,我会的。”
“还有唐唐,这是你第一胎,第一胎很关键的,坐月子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啊!那些注意事项我都写一张纸上了,就塞你那只红色行李箱的夹层里。”
“好,我看到了。”再说下去唐惊程觉得自己也得哭了,“不说了,得去机场。”
“苏先生在机场等你吧?”
“嗯,我们一起过去。”
“这样罗阿姨也能放心一点。”她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些。
唐惊程上车,想着还有事搁在心口,又落下车窗。
“罗阿姨,我爸忌日,如果我不在你就替我去坟上看看他,还有启冠的妈妈,她现在一个人住,你要有空也过去看看。”
“行,这些罗阿姨都记着呢,还有你和唐先生那两处房子,我都有钥匙,会给你看着的。”
……
车子缓缓开出小区,罗阿姨和那栋公寓一点点淡出唐惊程的视线,她用手捂着鼻子靠在车窗上。
临到门口的时候有保安在两旁站岗,今天刚好轮到那名小保安,见到唐惊程坐的车子开出来,举手敬礼。
夜风中小保安的身姿挺立。
他大概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谁,也认不得苏诀今天安排过来的车子,可是唐惊程却看着那一点点退出去的保安身影眼底潮湿。
她在跟过去所有的一切告别,像是一层层撕掉身上覆盖的腐肉。
这个过程会很疼,可是她必须经历。
司机开上市区主街,问后座的唐惊程:“唐小姐,苏总那边应酬还没完,时间尚早,您需要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吗?”
唐惊程看着窗外,夏日的街口总是人影浮动。
车站旁边有大幅崭新的广告牌,哈根达斯的冰激蛋糕,上面点着蜡烛。
八月初,天气燥热,星座上说这个时间出生的人像烈日一样灼烈,高傲,力量蓬勃,充满征服欲,内心有正义和善良的一面,却也能做到六亲不认一样的绝血无情。
跟他果然很像啊。
“唐小姐……?”苏诀的司机极有礼貌地又喊了她一声。
唐惊程用手指一路捏着腕上那枚玉钥匙:“能否先送我去个地方?”
将军府的位置并不算商业街,从市中心过去还需要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建在古运河岸边,因为属于会所制餐厅,所以地理位置还算隐蔽。
司机照着唐惊程指的地方开过去,正准备进停车场,后座上的唐惊程却突然发话:“就停路边上吧。”
“您不是进去吃饭?”
“不是。”
既然她这么说司机也不问了,将车靠边停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