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去给你拿衣服。”关略再度走了出去,半分钟后拿了一条睡裙回来。
沈春光看一眼,心里揪紧。
那条睡裙她记得,当时自己右肩受了枪伤,出院后在这宅子里疗养了一阵子,吃穿用度都是关略临时安排的,其中这条月牙色的睡裙便是其中一件。
后来她伤势养好,再度搬回公寓也没把衣服全部带回去。
“你这里养了其他女人?”
“没有!”
“那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关略搓了搓手指,没回答,只说:“你先穿上吧。”
沈春光突然痴痴笑了声,下床,没穿那件睡裙,捏在手里赤条条地走进浴室……
关略莫名觉得脚底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到床上。
床上还有沈春光刚躺过的余温。
很快沈春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关略正垂头坐在床上抽烟。
“洗好了?”他一抬头,看到面前穿着睡裙的女人,一瞬间仿佛时光流转,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明明知道沈春光不是唐惊程,可他却一次次从她身上看到了唐惊程的影子,而且思维已经多次不受自己控制。
这样下去不好,他得及时刹住脚。
“今晚你睡这间房,早点休息,晚安!”关略捏着烟从床上站起来,不再看沈春光一眼,开门出去。
沈春光听着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站在窗前虚虚笑了笑。
窗口那颗星星依旧挂在那里,光线很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关略回房后很快宁伯就来敲他的门。
“九少爷…您刚才抱回来那姑娘…”边问头还边往他房里瞧去。
关略笑:“她不在这,在另外的客房,不过已经睡了。”关略说完又顿了顿,“还有,可能她要在这住几天,需要宁伯多照料。”
“九少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提。”
关略拧了拧眉心:“也没什么具体吩咐,我跟她不是很熟。”
“那为什么…?”宁伯不免好奇。
之前关略在宅子里晚饭吃得好好的,因为雅岜过来几句话就把他叫行色匆匆地叫走了,几个小时后又见他用床单样的料子裹了个姑娘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把那姑娘抱去楼上。
先不说关略进门的时候脸色极其阴郁,就光他和沈春光锁着门在楼上客房呆了几个小时就已经够奇怪。
更何况关宅是什么地方?
关略这些年也就带过一个唐惊程回来,之前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楼轻潇都从未在这住过,可转身他却又跟宁伯说:“我跟她也不是很熟!”
这话简直完全不能令人信服。
关略又想了想:“她身上有伤,又受了一些打击,所以我想让她在这暂住几天,等她伤好一些我就会安排人把她送走,不过有一点你得跟这宅子里的人说,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像唐小姐对不对?”宁伯直接抢着接了过去。
关略一愣。
宁伯笑:“刚才雅岜在楼下都跟我说了,说她长得和以前那位唐小姐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九少爷您大可放心,我在这宅子里当了大半辈子差,伺候过老爷,后来又伺候您,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关略也笑。
宁伯是宅子里的老人了,做事向来懂分寸,看来是他多虑了,这几天被沈春光弄得心神不宁。
“那就麻烦宁伯了。”
“九少爷您又跟我客气!”宁伯有些置气,“行了,折腾了大半夜,九少爷您也早点歇着吧,我看这阵子您脸色也不大好。”
“嗯……”
关略送走宁伯,又在房间抽了两根烟。
苏霑那边一直没来消息。
关略那一枪过去的时候自己好歹留了分寸,是擦着眼角过的,死不了人,最多一只眼睛失明。
不过为了一个沈春光弄得今晚整个云凌都鸡飞狗跳,这事搁谁眼里都会觉得关略要跟苏霑抢女人。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白鹿山庄,已经在岭北深山里存在两年有余了,关略或者大部分外人都一直觉得那里只是一处比较私密的会所,可今晚进去走了一圈,那里明显不只会所这么简单。
特别是那个负责人洪五,底下养了这么多人,在云凌定居两年,关略居然对此人一无所知,而白鹿山庄的人显然认识关略,连守门的都认识,这就不太正常了。
“雅岜,去查查白鹿山庄和洪五的底细,还有,他跟苏家人有什么关系!”
里头的人都藏着家伙呢,光冲这一点就已经很不寻常。
跟雅岜交代完之后关略便准备休息,结果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沈春光被苏霑绑在床上受辱的样子,青筋突起的手臂,在红色床单上绷紧的脚趾,还有她从喉咙口发出的那一声声像猫叫春似的低吟……
最后是她的身体,她的眼睛,缠着那血红的绸缎横在他床上,在药性中激起的浪荡仿佛在沈春光身上裹了一层光。
她揪住哀求说“给我……”的时候,那层光差点击退掉关略所有的防范和克制力。
真是能来事的女人。
关略舔着牙齿又从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转头看窗外,他窗外的夜空一片漆黑,看不到那颗星星。
不知沈春光有没有睡?
真是…转个身又想起她来了。
关略痛恨自己这种有些抑制不住,随处会探出头来的情绪,可是脑中那些念想挥之不去。
沈春光穿着薄纱笼基跳舞的画面。
沈春光站在晨光中吮吸手指的画面。
沈春光在车子里挑逗他要他请吃早饭的画面。
还有,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说“你挡着我了”的画面……
一幕幕,如此逼真而又深刻。
他才认识她多久?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如此不可抑制?
关略干脆脱了身上的背心又走进浴室,开了花洒,直接让冷水临头冲到脚,结果洗到一半门外有人敲门。
他随便套了条短裤出去。
“谁?”
没人回答。
关略走过去开门,门外月牙影子一晃,沈春光穿着那条睡裙大咧咧地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