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是真怀疑我被那畜生睡了,大可以亲自来问我,我这种女人在你眼里反正就烂货一个,睡不睡都无所谓,就当被疯狗咬了一下。”
沈春光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
关略被她骂得不知如何回应。
沈春光只定定看着他,看着这个男人,眼神中能否流露出一丝心疼或者愧疚,可惜没有。
她也只能笑,抬手捻了捻自己的眼睛。
还指望他怎样?
“算了,其实跟你说这些也没意义!”沈春光吸了吸鼻子,“饿了,给我做了什么?”
“粥和几样点心,都是清淡的东西。”
沈春光看了一眼餐盘里的早餐,清粥,小菜,精致的几样手工小食,确实清淡,但看着还挺有食欲。
关宅里的厨子手艺不错,她以前住在这领教过,当时在这养枪伤,住了大半个月,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谢谢!”沈春光拿起碗开始吃,一口点心一口粥,吃得挺急。
关略又无奈地笑,这姑娘真就像一个谜,完全看不透她那颗心思。
“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我知道,可是太饿了,昨天在白鹿山庄几乎一天没吃东西。”沈春光又塞了一块小酥饼到嘴里,嘴角沾着屑,她却笑,“哦也不是一天没吃东西,起码给我灌了酒和药…”
“……”
关略确定这姑娘存心是来恶心他的,说话句句带刺,他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又问:“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你和苏霑弄成这样,恐怕云凌你是呆不了了,不管怎样是我把你从白鹿山庄弄了出来,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一些,我就送你回云南。”
“我不回去!”沈春光一下子将粥碗放下,“凭什么我要回去?回去我也没地方呆啊,腾冲那边我已经没亲人在。”
沈春光回答得坚决,关略只能再度拧了拧眉:“那你在云凌也没人啊。”
“谁说的?我有你!”
“……”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从发布会带走,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朝苏霑开了一枪,你觉得你还能跟我撇清关系?”沈春光咄咄相逼,像是要缠上关略了。
关略皱着眉:“沈小姐,我觉得……”
“杏儿!”
“什么?”
“别叫我沈小姐,叫我杏儿!”
好吧,关略嘘口气:“杏儿小姐…”
“不对,就叫名儿…”
“……”
“好,那沈春光小姐……”
“没小姐,我他妈不是小姐!”沈春光突然暴躁起开,怒目横视。
关略用手擦额头,若不是看在她有伤在身,他绝对会掐死这女人。
忒特么能来事了,闹得他脑仁疼。
“好,抱歉!”关略又蓄了点耐心,“那沈春光,叫这可以吗?”
“可以!”
“好,沈春光!”关略又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帮你也只是出于人情,后面的事我不想再管,希望你好自为之!”
关略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沈春光定了定眼神,他是认真的,她也不便再逼。
“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讲,现在让我吃早饭!”
“……”
沈春光开始不说话,端起粥碗重新吃起来,胃口好像还不错,看着真不像经过白鹿山庄那一劫的人。
关略又想起赵医生的话,特别留意了一下她的手臂,右臂上确实有许多烟头的烫伤,就在手腕上去的部位,大概有十多个淡红的痕迹,有几处烫得比较严重的已经起泡。
“他拿烟头烫你了?”
“谁?”
“你说呢?”
沈春光这才反应过来,翻过自己的手臂扫了眼:“没有啊,他没烫我,这些伤是我自己弄的。”
“为什么?”
“为什么?”沈春光索性不吃了,将碗放下,抽了纸巾擦了擦嘴,“这么说吧,你在地下室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喂了第二颗药,第一颗在三小时之前……你说苏霑这人吧,虽然禽兽不如,但还偏有倔劲,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花了大钱才将我弄到手,如果强上那就忒没劲了,所以他得想法子让我自己乖乖求着要,于是想到了给我喂药……”
沈春光依旧软在那张弧形的椅子上,哼笑一声,目光空空淡淡的,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不过他没料到我这人犟起来还挺难对付的,一颗药下去我居然能扛住……”
关略有些听不下去,捞了沈春光的手,将她的睡裙袖子整个撸上去。
雪白的手臂上布了好多被烟头烫出来的小红点,看着人心里瘆的直发慌。
“所以你就用烟头烫自己?”
“不然呢?”
“就不觉得疼?”
“疼啊,当然疼!可是疼感往往是逼自己清醒最好的方法!”
沈春光似笑非笑,虚虚看着关略的眼底。
此时房间里日光晴朗,一片祥宁,可是关略却仿佛从她身上嗅到凉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