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
“可我这没有新毛巾和新牙刷啊,你行李箱里带了?”
“没有,我出去买了一套。”
“你已经出去过了?”沈春光惊讶,“是我睡得太沉还是你起得太早?你几时出去买的?”
“就一个多小时前。”
“一个多小时前?”那就是五点多,“这么早有超市开门?”
“有啊,就在你院子后面。”
“我院子后面不是就一条河吗?”
“我是说河对岸,有间小店,里面卖杂货,也卖豆浆和早饭。”
“……”沈春光又捋了捋头发,她在这住过一阵子,却从来不知道河对面有什么。
“哦,那我自己去刷牙洗脸了。”
沈春光收拾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苏诀已经将电脑合上了。
“你今天走?”
“不走,明天的机票。”
“哦,那先去吃早饭,然后我带你去腾冲镇上转转。”
沈春光又回屋拿了一条薄围巾。
苏诀当然还记得她昨晚说要请他吃早饭的事。
两人锁了院门出去。
苏诀:“这村口难道有什么特色的东西?”
沈春光:“你去了就知道,先不告诉你。”她边说边将围巾围到脸上,深秋早晨气温很低,还有露气,围了围巾之后沈春光就露了一双眼睛。
两人沿着院门口的小路走。
昨晚来的时候苏诀记得她的院子在最里头,独门独户,走了一段路才稍稍热闹起来。
因为银杏村现在也算一个旅游景点,有些老房子就被改成了店面,不过这么早开门的还不多,路上走的都是村民。
“听说了吗?昨晚河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知道,半夜警车开进村子,这么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据说是谋杀,被刀捅了好几下。”
“劫财啊?河那边也没什么人,都一些老房子……”
沈春光听到门口村民在闲聊,说的是当地话,苏诀听不懂,自然没有在意,可沈春光却能听懂一些,猛然就觉得背脊发凉。
“怎么了?”苏诀发觉她眼神有异样。
沈春光剥了剥手指:“没什么,走吧。”
老麦回到水晶宫的时候关略就坐在中庭,面前放着一杯普洱,茶水已经凉了,烟缸里横七竖八插了好多烟头,而手里捏着一只压扁的空烟盒子。
貌似他已经在这坐了很久。
“那边都处理完了?”关略一边撕烟盒一边问。
老麦点头:“都处理完了。”言简意赅。
关略没再多问,低着头,将撕开的烟盒叠成长条。
老麦见他似乎没什么事,准备要走,可刚几步就听到关略清淡的声音。
“叶覃呢?”
“她还留在保山。”
“没跟你一起回来?”
“犯胃病,我让她在保山医院看看,可能明天才回。”
关略已经将长条叠好,抬起眼皮:“胃病?她什么时候有胃病了?”
“也就这两年的事,在缅甸吃不习惯,饱一顿饿一顿的。”
“呵…”关略笑一声,“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在怨我了?”
“哪里敢啊。”老麦见他开玩笑,心口松了一点,“你肯大发善心把她从缅甸招回来就不错了,感恩戴德!”
老麦调侃,关略也没生气,手指捏着那张纸盒。
“既然她身体不舒服,你还回来干什么?不在保山陪着?”
“不得把柴露的骨灰送回来吗?”
“又怪我!”关略依旧笑着,手里那张纸条已经叠出一个轮廓,“墓地选好了?”
“选好了,依你吩咐,选在云峰山腰上。”
“嗯,就选了一块?”
“……”老麦有些懵,“当然就一块,难道她一个人要睡两个墓?”
关略没吭声,笑容收掉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那你再去选一块吧。”
“啊?”
“小武死了。”
老麦浑然一震:“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个小时之前。”
三小时之前即凌晨四点,雅岜最先得到消息,小武的尸体被人丢在银杏村河滩边上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