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福摇摇头:“我姓敖啊,世代是军户,做不了别的。但是我若是不做了,我儿子将来就没机会做军户了,可能会更倒霉。”
秦风想想,如今宝庆公主是落难的公主,下面的人更是低人一头。
说着到了一处把守严密的军营,门前的军士笑道:“啊,这不是庆字营最弱的老福么?”
敖福也不敢搭腔,另一个军士和之前的军士调侃道:“人家是跑得快,但是人家每次都活着回来。这次路上又是全伍的人都死光了,人家还是全身而退。你比得了么?人家名字里有个福字,脑袋上挨两刀,还是能活着回来。”
秦风瞪了他们一眼,忽然放出龙息,压得两个人呼吸一滞,顿时神se变得敬畏,不敢乱说话了。
秦风问道:“老哥,你不生气么?”
敖福道:“他们说的也没错,每次一撤,我总是先跑回来。我家里孩子还太小,如果我死了,她们母子无依无靠,所以我不能死在外面。大家看不起我,也很正常。公子不必因为我横生枝节,不然ri后我的ri子更不好过。我们还是专心把事情做完,早些回来吧。”
秦风问:“老哥你在庆字营多久了?”
敖福想了想道:“大概有六千年吧。”
秦风吓了一跳:“六千年!”
敖福道:“我大概是庆字营服役最久的人了。”
秦风想想就明白了,别人不是死了就是升迁了,敖福每次跑得最快,从来没有功劳,也就一直呆在底层做个小小的伍长。他的修为也就是基本的真龙修为,平民打不过他,高手他打不过,在战场上也不惹眼,能活着跑回来罢了。
秦风怪道:“宝庆公主为什么专门派你来帮我呢?”
敖福道:“大概是因为我的每一个上级都死了,实在没人愿意要我吧。”
秦风心里恨不得对宝庆破口大骂,原来还是专门派他去送死啊。
敖福带着他进到营里,秦风见地面是一个和之前他在洞窟中见过的很近似的阵图。此刻阵图已经被激活了,每个符印都发着光,当中一颗碗口大的龙珠散发着濛濛白光,和四周的符印丝丝缕缕练成光束。
敖福道:“这是东海的老龙珠,记得东海的所有的地方。”旁边的军士送来两块龙骨,叫两个人一人戴上一块。敖福叮嘱道:“这是老龙骨,千万不能丢了。我们是靠这龙骨和龙珠相认,才能往返于东海和此地,若是丢了,那就回不来了。每次回来,都要交还的,这龙骨一块也不能少。”
秦风大致懂了,点点头。敖福检查秦风的衣衫,要他将身上明显不是东海人的服饰换了,自己也脱掉盔甲,换了东海平民的服饰,又叮嘱秦风说话的发音,说道:“公子不是在东海长大的,说话容易引人注意,要特别小心。碧游海一带,都是通天教的势力,贩夫走卒都是听命于碧游海的。”
秦风心道,宝庆公主说的是堂堂正正地打脸,敖福估计不知道。若是知道,只怕死也不敢去了。四周的兵丁是为了保护这个阵图不被破坏,坚持到他们回来。
他们步入阵中,一道光芒闪过,便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敖福抽出刀,第一时间护住了面门,小心翼翼地走到黑暗里,仔细观察有没有埋伏。秦风暗笑,此人的保命意识实在是强烈。能服役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
敖福示意他噤声,一起躲在黑暗里,蹲了好一会儿,秦风无语道:“我们躲什么呢?”
敖福道:“哪晓得会有什么。这个老龙巢几千年没有用过了,公主从东海退走,常用的地点自然都不能再用。这个老龙巢隐秘异常,便是为了这种时候用的。说不定便有毒物,又或者已经被人占据了。”
秦风哭笑不得,起身道:“起来吧,没东西!”他能感受到,这洞里并无生物。当即掏出定海珠,高高举起,略微灌注龙息,定海珠便放出光芒来,当做灯来照明。
敖福张大了嘴,想要叫“危险”,但是又被定海珠的光芒所震惊,羡慕道:“这便是定海珠啊。”
只见洞里都是一些龙的遗物,脱落的鳞片,巢草,为了保留老龙生前的感觉都原封不动保留着,但是一些脏东西还有值钱的东西自然都被清理过了。洞并不大,洞外都是水,能闻到浓浓的海水咸腥气味。原来此地已经是在东海的海底了,洞口的墙壁上长满了珊瑚、藤壶一类的东西。
敖福皱眉道:“不对!”
秦风一怔,敖福道:“没有光的地方不会生长珊瑚,现在并不是夜晚,为什么这么黑?”
秦风一想,也是,想不到敖福是个如此细心的人啊。正在紧张,敖福又道:“哦,对了,这里是个海渊,只有正午才会有光,现在还早。我们离开这里吧。”
秦风一晕,心脏快要受不了这个人了。敖福掏出一张地图,给秦风指道:“我们在这个位置,叫做沉水渊的地方,是一道很深的海沟。碧游海便是被这道海沟隔开的,出去翻过海岭,半ri的路程便可以到碧游海。我们到这里,有几个村子,看看能不能买到坐骑,到时候也好逃走。这里乃是亡命之徒云集的三不管地带,千万莫要生事。”
秦风见地图上有个石块堆砌的图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敖福道:“哦,这个海岭海沟都是当年天柱崩塌的时候形成的。这个石堆的符号,意思是有天柱崩塌的巨石。一般那样的地方,周围会比较危险,环境恶劣,而且会有可怕的凶兽,靠近了会有危险。”
秦风指着离那里最近的村子道:“我们便到这个乱石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