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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番外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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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可以放在心里,也可以在一旁远远地欣赏。等你真正爱上一个女人,你就会明白了。”赛义德说。

钟亦诚搂着猫咪坐在沙包上,或许是这月光,或许是这寂静的沙漠,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猫咪没有拒绝他。

“猫咪,给你讲个故事听吧。”钟亦诚深吸一口气道。

其实只要坐在她身边,他的小弟弟就已经开始叫嚣了,更何况还有酒精助威。但是这个夜晚实在太过美好,他不愿意被欲|望驱使,从而破坏了这份美好。

“好啊,我洗耳恭听。”猫咪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钟亦诚与以往都不相同。他对她明明有着无比的欲|望,但他的眼神里却有着一丝忧伤。

钟亦诚用低沉的嗓音开始缓缓诉说: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深秋的下午,我无意间路过那片白杨林。

看到一排排杨树高大而挺拔,微风轻轻抚过,金色的叶子发出好听的簌簌声。

抬头,便看见很高很蓝的天空中,零星地飘过几朵棉花似的云团儿;

低头,看见脚下的林荫小道上洒满太阳投下的斑驳的树影。

顺着林中一条小道走过去,看到旁有一条水渠,溪水清澈又缓慢地流过。

我正在树林中徘徊,忽然听见吉他声,几声调弦之后,吉他奏出了那首《秋日私语》。那充满了淡淡忧伤的曲子,透露出弹奏者心里满满的忧伤。

随后,那吉他又弹了几首欢快的曲子,但是每支曲子里,都带着一丝忧伤。我忍不住想看看这个吉他手到底长的什么样。

循着琴声,我走到树林深处,透过枝叶,我看见一位穿着红毛衣的长发女孩,她坐在一截粗矮的树桩上。

阳光下,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上下翻动着。她的侧影瘦极了,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卷走。

我止住脚步凝神静听,她的琴声强劲有力,透出一种对生命的浓浓的渴望。

不知怎的,我忽然有点儿关心起她了:‘她是谁?她快乐吗?’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停住了,女孩抬头朝我喊了一句:‘喂,听琴的,太阳快落山了,你听够了没有,我可要回家了。’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我有些不好意思,从树后面走出来,红着脸对她说:‘对不起,我被琴声吸引走过来,看你弹得那么专心,不敢打扰,便躲在树后听,不觉听入了迷,就忘了时间。’

她爽朗地笑了:‘孔乙己说偷书者不是贼,那你这偷听琴音的就更无罪了,再说如果没有你这听琴的,我哪有心情弹这么久呢?’

不等我插嘴,她又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清风。’

然后她伸出了手,我握着那只纤细冰凉的手,感觉像握着一只很细的棒棒冰,不敢用力,怕它断了,也不敢久握,怕它化了。

我仔细打量着清风,只见她长着一双明亮而充满灵气的眼睛,瘦长的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瘦小。

‘我叫钟亦诚,认识你很荣幸。’这一刻,我们好像已经是老朋友了,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相识了一生,彼此很陌生,而有的人相处很短的时间,却已经成了知音。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在盼望星期天的到来,因为清风会在每个星期天的下午去那片树林里弹琴。

开始的几星期,清风弹琴,我听琴,我们几乎很少交谈。

后来,我买了吉他,开始跟清风学。

我学琴很苯,清风常常忍不住骂我:‘喂,没见过你这么苯的,全世界的猪加起来,都没你苯!’

我气了,就说:‘下次我不来了,叫你碰到个劫色的歹徒,看你怎么办!’清风笑起来:‘歹徒来我就告诉他:‘喂,我有爱滋啊,不怕死的就来吧!’’我被她惹笑了,恶狠狠地补一句:‘当心,你会碰到一个爱滋歹徒的。’

清风便扑上来打我,我便用琴作盾牌,我知道清风舍不得打琴的。

整个秋天就这么快地过去了,除了姓名,我对清风几乎一无所知,但是每个星期天下午的琴约,我们俩都我雨无阻。

只是我发现清风越来越苍白,问她原因,她总是胡说一通,我只好不再追问,只是常常暗自为她担心,可是看到清风总是那么快乐的样子,便又放了心。

这期间,我的琴渐渐有了进步,朋友问我在跟谁学琴,我总笑着说是狐仙,日子久了,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清风是狐仙了。

我把这个疑问当笑话话讲给清风听时,清风笑破了肚皮,接着便伸出指甲长长的两只手,装出很恐怖的声音:‘我是狐仙,我要吃你!’

我便装模作样地躲藏,于是在笑闹中,我会再一次忘记追问清风的一切。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天冷得几乎无法弹琴了。

但是我和清风依旧会在星期日的下午去那片白杨林,这似乎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有一天,我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清风,我觉得很无聊,于是堆了个雪人。

堆好之后,拣了块树皮,在上面刻了一张郁闷的脸,然后用小刀刻了一行字:‘没有清风的下午,我陪诚度过。’

然后我把树皮插在雪人的嘴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去了。

下一个星期日,我被朋友拖去参加派对,不小心被灌了一大杯酒。我醉得很凶,口里不停地喊着清风,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尽管头很晕,我还是挣扎着去了那树林。只见我的雪人旁边又堆了个雪人,嘴上也插着一块树皮,上面刻着一张笑脸,还有一行小字:‘没有诚的下午,清风唱歌给我听。’

这一瞬间,我的心中汹涌澎湃,我知道这个女孩已占据了我全部的心。

下一个周日,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一见面,我忍不住拥住了清风:‘我要抓紧你,不让你再从我身边消失了。’

清风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我替她抹去眼泪,很温柔地说:‘傻丫头,哭什么,从此我们彼此拥有,你该高兴呀。’

清风抽抽搭搭地说:‘我怕春天来的时候,我会象这雪人一样化掉。’

我望着她深情地说:‘你不会消失的,我们拥有爱就得到了永生,即使有一天地球不复存在,我们的爱也会永存。’

在我温暖的怀中,清风渐渐平静下来。一会儿,清风笑了起来,她指着雪人说∶‘你看,雪人被太阳晒得都瘦了一圈儿,我们给它们长点儿肉吧。’

于是我们扒开地表被太阳融化后又冰冻的硬雪,捧起深处松散的雪,一点点给雪人补充,转眼间两个雪人变得又胖又圆了。

‘如果用这种方法能给你长肉,我一定让你变得像这雪人一样胖,那我就不再担心你会被我卷走了。’我望着清风消瘦的面颊说。

那个冬天过得太快了,我几乎来不及品味它的甜蜜,转眼已是冬末。

那段日子我觉得连空气中都有蜜的味道,只是清风从不带我去她家里,不过每周日下午的约会改成了全天。

‘什么时候你才肯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和朋友?难道你另有一个男朋友?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会给你丢脸?’我曾经无数次问她。

清风总是摇着头说:‘诚,别着急,给我一点时间,下次见面时我会解释你所有的疑问。’

如果我生气,清风会给我一个深深的吻,我就会忘记一切,直到下一次再提起这个话题。

总之,清风对于我来说是个美丽的谜,我盼望着有一天能解开这个谜。

接下来的这一星期,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度日如年。终于熬到了星期天,天一亮,我就去了树林,四周静悄悄的,我想清风此刻也许正在美梦中,我想象着清风熟睡的模样该有多么美,不知不觉来到了雪人身旁,在朝阳的映照下,雪人浑身熠熠生辉,我感觉就象来到了天堂。

忽然,我发现雪人的头上用石块压着一封信,我急忙打开,信是清风写的:

‘诚:我决定不再见你了。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不再有任何遗憾。我身患绝症,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和这两个雪人一同离开这个世界,有它们相伴我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不会觉得寂寞。尽快忘了我吧,会有无数的幸福在未来等你。不要找我,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无论我在哪个世界,都会永远为你祝福!答应我,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女孩,然后和她共度一生。’

信很短,甚至没有署名,我使劲儿掐着自己,我怀疑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我伸手去摸雪人,它们冰冷刺骨,阳光下它们一如既往地笑着。

我的身上被自己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我意识到这是真的,清风走了,除了这两个雪人和无数生动的回忆,什么都没留下。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始终没能找到清风,我想起从一开始清风就不留任何线索,看来她是存心不想让我找到她,我终于放弃了寻找。

我开始每天去那树林看雪人,渐渐地,天暖了,雪人开始一点点融化了,周围再也找不到散雪给它们补充了。看着它们渐渐融化,我仿佛看见清风的生命正一点点脱离她的**。

有一天,雪人终于全部消融了,我看到雪人身边的树发出了几个新芽,望着新芽,我想象着生命的轮回,也许旧的生命逝去了,新的生命已诞生。

但我不愿意想象清风垂死的情景,我宁愿相信清风已羽化成仙,和那化作水气的雪人一道飞升至某个遥远的仙境去了。

我没有再去过那片树林。因为在那里我曾听到了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声音,那种痛是无以言表的,从那时起我对痛苦有些麻木了。

还有什么能够比我看到地上只剩下一滩水时的痛楚更深刻的呢?我躺在那片地上,水浸湿了我的后背,我想化成水,可是我做不到。

我去了美国,找了无数个不同的女人,我的心渐渐麻木,我不再弹琴,可是每次听到那首熟悉的《秋日私语》,我的心就会被烫伤,痛楚会延续很久很久。

但我却又忍不住时常听这首曲子,因为它能够提醒我,我曾经爱过一个叫做清风的女孩子。”

钟亦诚讲完这个故事,早已泪流满面。

猫咪被他语气中的绝望刺痛,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钟亦诚被这温暖而生涩的吻打动,十分动情地搂紧了她,开始热烈地回吻。

那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月光,沙丘,清冷的空气,都阻挡不住两个热情似火的人。

猫咪被他狂热的掠夺弄得浑身酥软,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融进他的胸膛。她不愿意再看到他有丝毫的痛苦,想要填平他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孤寂。

除了唇舌的交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为他做什么。

钟亦诚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燃烧起来,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有勇气向她讲述这个故事的,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她跟他一同度过生命中剩余的日子。

所以,他想要对她敞开自己的心,包括那道永不结疤的最害怕碰触的伤口。

伤痛过后,他终于赢得了她的吻。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怜悯,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只想紧紧地拥着她,一直不停地吻着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好一阵子之后,听到远处传来赛义德的声音:

“喂,你们两个,吻够了没有?难道打算在这里过夜么?”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接起手机,听了两分钟之后,他的脸色大变。

“猫咪,亦诚,快回来,加沙发生政变了!”他焦急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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