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流浪者毫不掩饰对假狐狸的怨恨,若是换个地方,他们肯定把这个愚弄自己的家伙千刀万剐。
只是眼下逃出生天才是真正的要紧事。
不过,他们同样知道没有了狐狸这个主心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虽同是流浪者组织的人,他们却形同陌路,甚至彼此看不对眼——换个地方,肯定也是你死我活。
流浪者们各自拿出各式武器,每一样武器形式虽各异,却都有着淡淡的殷红,泛着寒芒,伴随着挥动,有凄厉之声响起,像是饱饮过无数冤魂的鲜血。
他们知道彼此不对头,但也毫不在意,反而各自咧嘴一笑互相望了望,似在嘲讽对方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配合十几张无比狰狞的脸,在武器寒芒映射之下,着实恐怖骇人。
彼此之间都不熟悉不信任,自然没有配合的意思,熊猫更是直接挑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择一边,各看本事。”
说罢也不理会,直接朝向东面。
其余人也没有联手的意思,分开选择了方向,准备冲出去。
不过,他们都没有选择先动手,因为刚才那一抹流光的冷漠,仍旧铭刻在心。
“啊,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花农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一个喷嚏却像一个催命符一样,让本来神经紧绷的流浪者们一阵暗骂,甚至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率先冲了出去。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豺狼那个队伍里面冲出,用箭一般飞钻进石头堆里面,好像对路径十分熟悉一样,左转右折,变向十分迅速,如同一只脱手的兔子,让人捕抓不了他的身影。
可惜,就在他信心满满,以为要击杀一个持枪卫士,打开一个小缺口的时候,一个不该在这个位置出现的巨石,刚好挡在了他进击的路上,让他的身影出现了一个停顿。
这一个停顿是要不得的,是要命的。
依然是那一丝不带人间烟火的流光,仿佛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光,悄然洞穿了那个矮小的身影。
身影倒下,行迹现形。
正是豺狼里面以速度见长的速狼,一生专长躲避热武器射击,曾几次逃过李家枪的狙击,有“热武器死角”之称。
如今,无声无息地死在不知名的士兵枪下,真是报应不爽。
就在流浪者们要暴起拼死一搏的时候,花农却开口说话了。
“非常抱歉,老毛病犯了,误了卿卿性命……本来还想告诉你们,在假狐狸先生拖延时间的时候,我们悄悄移动了一下周围的石头,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困阵。想不到速狼先生,这么猴急……真是可惜了!”
听了这么一个解释,流浪者们攀升的拼死斗志顿时一滞,感到一阵屈辱与无力。
原来,一切都在天行家族的掌握之中。这样被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中,心里真不是滋味。
花农仿佛看不到流浪者们死灰的脸色,一脸分不清真假的诚恳之意,先是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可以选择到府上作客几天……”
随后花农杀气腾腾地又说了一句。
“有的人,却要把命留在这里……”
听到这两句截然不同的话,有的人窃喜,有的人却无视。
例如,豺狼们。
今日,注定是豺狼们谢幕的日子了。
加上刚死去的速狼,已是十豺狼失去的第三个兄弟了,所以任由花农舌灿莲花,豺狼们依旧是无法压抑住内心的仇恨。
“豺狼当道——”只听见头狼一声暴喝,如同平地起惊雷。
“只问天!”剩下六名豺狼捶胸呼荷道。
呼喝声下,七名豺狼没有选择扎向外面的包围圈,反而各自分散,左突右插,混进了流浪者的人群中。
此举无疑是高明之极的,让在场所有的人,无论敌我,都无奈地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那就是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