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猴子的神色,竟然是一副心魔攻心的样子,骇人至极。
在那双血色眸中,似乎有无尽杀戮之影,正在上演,连天地,都被血色给笼罩……
小月只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吓得一屁.股坐倒。
就在她无比惊骇的目光中,眼前的病榻,不住震颤,发出一声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随时都有可能会震倒。
好一会,吓得脸如土色的小月才勉强回过神来,颤声大叫道:“快,药箱,快给我拿药箱!”
麋鹿精一听,神色犹豫了会,终究是依着小月之言,撒开蹄子,向药箱跑去。
小月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惊骇,猛然站起身来,再度直面无比狰狞的猴子。
此时,被戾气充斥满脑海的猴子,满脸就只剩无尽的杀戮欲望。
那苦苦挣扎的意志线,竟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
然而,眼前一双宝石般黑漆漆的大眼,是那般的无辜,令猴子心头,都禁不住狠狠抽.搐。
那双黑漆漆的大眼,深深看了猴子一眼,便不住摇头。
眼神里,竟带着一种深切的哀求。
“不要,不要这样子!你快停下来!”
这句话,竟然是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出来。
纵然如今的猴子,神智即将被无尽戾气冲毁,却也是刹那认了出来。
难道,这小丫头,早就心知肚明?
是了,以她那颗玲珑心,又岂会看不出来?
如今,她甘愿装聋作哑,留在这里,必定是有苦衷。
如果今夜里,我不顾一切地出手,就算杀死了眼前的麋鹿精,怕也是难以奈何那背后之人。
这么一来,非但于事无补,反倒有可能令小月的计划落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帮了倒忙?
猴子呼呼喘着气,猛然大喝一声,以震颤之力,生生将自己震晕过去。
明明知道,眼前的麋鹿精,就是背后之人派来监视小月的,却不能即刻将其毙于手下。这种憋屈,让猴子直欲发狂。
背后之人,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
否则,老子定教你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猴子狠狠立下毒誓,才把自己震晕过去。
要不然,体内失控的戾气,必定是要乱了自己的神智。
到时候,万一大开杀戒起来,谁敢保证被杀戮支配的自己,不会伤了眼前的少女?
眼见猴子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小月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快,把药篓拿来!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心魔攻心,真是叫人不省心!”
小月带着焦灼的声音,不住催促身后的麋鹿精。
至于刚才那无声的恳求,却未让麋鹿精发现分毫。
送来了药箱,麋鹿精禁不住伸长了脖子,细细查看。
这妖猴陡然迸发的杀气,明明就是冲着老娘来的!
这厮虽伤重至此,但那轰然怒放的杀气,却是老娘生平仅见。
就好像,这厮早已活过了无尽岁月,于那死人堆中,摸爬滚打了数万年。否则,不可能会造就如此凛冽的杀气。
即便是老娘背后的那人,杀机也不及这厮的万一。
难道,老娘看走眼了?这厮,根本就不是无名小卒,而是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大能之辈?
一时间,麋鹿精心头大凛,忌惮无比。
连加害猴子的心思,都刹那退却。
这种大杀星,不到生死关头,或许会是奄奄一息,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但若是胆敢危及其性命,绝对有可能绝地反击,将图谋不轨者击杀。
一念及此,麋鹿精就激灵灵直打寒战。
这种杀星,老娘惹不起,还是留给身后那位吧!
……
花果山数万里外,一道横亘南北的深渊——迷雾深渊。
此时,迎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他们行色匆匆,风尘仆仆,显然是废了老大劲,才绕到了悬崖之底。
“等等,先不要进去!”
当先一道身影,伸手挡下了后面三位,满脸凝重道:“现在是晚上,瘴气浓重,不宜进去。等到明天正午,太阳最烈之时,才是进入的最佳时期。”
其余三道身影点点头,即刻打坐下来,等待明日午时。
他们,自然便是围堵猴子的妖族四小将。
三天前,猴子纵身入深渊后,忌惮瘴气毒性的四小将,在悬崖上,整整等了两日,也未等到瘴气减退。
就好像,这瘴气源源不尽,永无休止。
不得已下,四小将只好绕道,寻觅进入深渊谷底的入口。
谁曾想,这深渊,绵延数百公里。
这一寻觅,就让四小将整整找了一日,才在数十里外找到一个可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石缝。
“这满是瘴气的迷雾,连我等都不愿沾染分毫。那妖猴,就算再逆天,也该死透了!所以,我等再耐心等上一夜,明日正午再去收尸不迟!”
白象之话,既如在安抚兄弟,又似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