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虚弱,半个月前,她去河边给先人烧纸送饭,先人没有来,饭却丢了,回来就不行了。”
我的眼泪又涌了起来,奶奶为什么我没有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回到家里,家里人安排先生去了客房,我坚持要一个人睡在奶奶房间,我在奶奶的床上躺着,想着奶奶生前的音容相貌,沉痛之情再次涌向了我,我扑向奶奶的枕头,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这时候我摸到了奶奶枕头下圆弧状的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奶奶很久没戴的银箍,我拉开灯,发现银箍的颜色已经黑中泛紫,透着一股邪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感觉这个白银铸成的发箍影影栋栋透出一个人影,但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能够具体的看见所谓的鬼,而只能感觉到一点异样。我觉得奶奶的死不会是那么简单。
先生的闪烁其词让我觉得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才导致奶奶的突然去世,有可能跟新安村老李头家的事情有关,这些我都没有来得及想,就被二叔二婶叫了过去。
“小谦啊,你的学费都是奶奶用自己的积蓄贴补的,但是现在奶奶的离世花了家里一大笔费用,你的学费得自己想办法了。”
二叔有点不好意思,而我的父母更是没留什么钱就出去打工了,他们还要养育我的弟弟妹妹,我大了得为家里分担什么。
我点了点头,城镇的上学生活确实不适合我,我突兀的问了句:“先生呢?”
二叔指了指客房,我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对着先生磕了三个大头,先生有点猝不及防,但还是很沉稳的扶我起来。
“我想拜您为师。”
先生想了一会,“好,你这就起身随我去新安村。”
我们走的很匆忙,只是跟二叔、二婶辞了行,大概是二叔觉得愧疚吧,他们往我的行李里塞了好多酱肉咸菜,还有新鲜的鸡蛋。
在离开的那一天,我又进了奶奶的房间,把那个带着死亡气息的发箍紧紧的包裹好,放进了我的行李。在掩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瞥了一眼窗台上的神像,一股冷汗爬满了全身。
它竟然不知道被谁挖去了眼睛,嘴角也邪恶的笑着。
它的笑要追着我要吞噬了我,我轰的关上了门,飞快的跑向了先生。
我刚到先生那儿没多久,就遇上了一件怪事。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正在树荫下的凉椅上打着盹儿,先生在他那屋里拨弄着算盘,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有个慌慌张张的人一面跑一面喊着,“马先生!马先生!”
先生收了算盘,撂起了帘子低头一看,哟,这不是隔壁村上那个王二嘛。我起了身,在一边看着,只见王二一脸惊慌,说,“不好了不好了,先生你得赶快去看下我爹,这几日也不见着怎么,他就一个劲儿的喊疼,我们问他,他也不说。这不,刚才还没到中饭的时候,他在屋里点着帐,突然就大叫一声,我们进去看呐,他在地上滚来滚去,脸色通红,却又看不出是哪里病了。问他,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们几个兄弟没办法,合计着这事儿吧,总得找个高人来解决,就想到您了。您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还请您跟着我们去走一趟。”
先生看看我,我指着王二说,“这人我认识,我们村的,老实头,绝不会有什么花样,他说他爹出了状况,怕是看大夫解决不了的事情,先生,不如我跟着你去一趟?”
先生点了点头,收拾了点东西,跟着王二一道走了。天气太热,这日上三竿烧得人心发慌,我总觉得这烧得都有些迷蒙的空气里有丝不详的意味。不过也管不了太多,我心里盘算着,说起这老王吧,在我老家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这人靠着祖上一些积蓄都不怎么在生产队干活,不过好在他虽然懒但是人总体来说还不错。说起来,这个老王倒是挺善良的一个人,有点闲钱还帮帮乡里乡亲,谁叫出了困难,他也偶尔救济下,所以无冤无仇的,这回突然遇上这事儿,难道是撞了邪?
想着想着,这王家就到了。我跟着先生进去,看见老王一个人坐在厅堂里,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只是我能够出他周身有一种奇怪的气息。要说是厉鬼吧,又不太像,说是邪气,也没见着他周遭有什么黑气。我仔细查探了一下,就是感觉有些奇怪,具体是什么,却说不清楚。我看向先生,先生摇了摇头,显然他和我感知到的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王二跑了过去,看着老王说,“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不疼?”
老王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老二啊,我没事,你先下去吧,”他抬头看了我和先生一眼,又低下头去。“两位请坐,寒舍凌乱,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先生摆了摆手,在地主张的对面坐下,道,“王大爷,有何等烦恼,不妨直言。”
“唉……”老王犹豫了一下,抬起了胳膊,默然不语。
我先是疑惑他为什么要抬胳膊,可是突然就睁大了眼睛。这这……地主张的腋下,居然光滑无比,一根腋毛都没有!我不禁想这是个什么事,这大老爷们的不会是异想天开把自己毛给除了还是咋的,怎么会这样?